知道葛宇轩重拾书本了。徐氏听了,关心道,”轩儿,你身子刚好,还是莫要劳神费力,待你好一些了,娘再为你寻些名师,可好?“
她是知道轩儿是多么的出众,正因如此,她才难受悔恨,暗恨自己当年怀孕的时候,没照顾好他。
”娘,我只是随意翻翻罢了,并不劳费心神,你莫要担心。如果可以,娘先为我请几个擅长琴笛的老师如何?儿子整日呆在家里实在过于烦闷,想听听高雅之乐。“葛宇轩缓缓说道。按照他如今的身体,赤手空拳能打死一只老虎,偏还得装的病歪歪的、
想到儿子这么些年来被病魔缠身,大半时间缠绵病榻,不得外出亦不能学习,徐氏这心里就很是心疼。罢了罢了,儿子身体也好了一点,寻个先生陪他说说话,总比整日闷在家里的好。
“好,娘现在就修书一封给你大舅舅,让他给你推荐个先生来。“徐氏体贴道。徐氏亲爹乃有名的万山书院院长,虽无官职,但桃李满天下,葛知府就是他其中的一个弟子。徐氏的大哥子承父业,也在万山书院任职,故而结实了不少有才之士,靠他寻个会奏琴的先生倒也不难。
母子二人还未说上几句话,就见葛知府穿着官服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先是上下打量葛宇轩几眼,见他精神不错,一脸欣慰道,“轩儿,可有好些了。”最近几日衙门事多,他忙的是脚不离地,实在没能抽出空来看望儿子。
葛宇轩起身将葛知府迎入上座,又为他倒了杯热茶,回道,“多谢爹爹挂念,儿子已经好多了。”说完这话,他虚弱的小咳两声,徐氏听了,忙过去为他抚背顺气。
徐氏见他们父子尽说些客套话,少不得插嘴打断道,“夫君,你明日得闲,跟亲家老爷说说咱们轩儿成亲的事呢。这样的大事,总归需要你出面知会一声,省的日后生出些别的事端来。”
葛知府满口答应,只是待晚上的时候,他皱眉道,“娘子,你看看彬儿家的,行事大胆又不讲究规矩体统,张家嫡女尚且如此,这庶女还能有什么好的?咱们家轩儿好歹是嫡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娶个这样的正房。”
徐氏软语哄道,“彬儿家的也是可怜,你说说彬儿这孩子,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个丫头,还心善的让她生庶长子。这事儿,不管搁在什么样的人家,咱们都说不过去,真论起来,彬儿家的还算好的了。要我说呀,这嫡就是嫡,庶就是庶,一个天一个地,互不干扰方能安稳。若是混为一体,乱了规矩,这家还能好好的么?”只要有她在,这葛府的天跟地就得分的明明白白的。
葛知府停顿许久道,“彬儿家的比不得娘子贤惠大度,若她有娘子一半的善良,我也就不操心了。只是我这个当爹的看儿子把小家过的一团糟,心里有些不自在罢了。再过些日子,彬儿就乡试了,只盼他能夺个名次回来光耀门楣。”
徐氏轻笑道,“彬儿这孩子打小聪明,想来定能不负所望,得个头名解元回来。到时候啊,咱们就摆个三天三夜的酒席,好好乐呵乐呵。至于他跟娴儿的事情,老爷不用担心,这少年夫妻,不就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么,你若操心他这个,那不如我再为他换房媳妇就是。想来老爷是没看上我选的人,故意拿话寒碜我呢。”
葛知府翻身将徐氏搂在怀里,叹气道,“你看看你,又开始胡思乱想。我何曾说过你半句不是,我啊,这不是为彬儿担心么。”
“夫君也太小瞧彬儿了,按照他的才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大造化了。你说说,他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连张娴都教不好?”徐氏好言好语的把话题又绕了回去。
葛知府听了,连连点头,等到徐氏都要睡着了,他突然问道,“娘子,我记得你嫁妆里好像有一副吴道子的《群驴图》,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