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见不得张楚得脸, 少不得给她拉了一大堆仇恨。虽是寥寥数语, 但因为与自身利益息息相关,张静几人自然就怨上了张楚,当场就说了好些戳人心窝的话来挤兑她。
张楚低着头, 并未搭腔, 过了一会儿只见她捂着肚子,呻吟起来, “母亲,楚楚肚子好痛。”说完这话, 就见她额上还滚下豆大的汗珠来, 脸色也苍白的吓人。
众人吓了一跳, 周氏更是连声催促丫鬟去请大夫上门看诊,紧接着她又吩咐几个婆子撤掉晚膳, 把屋子收拾干净。罗姨娘则边哭边嚎,恨不得以身代之。
张楚若出了什么事情,她未来的依仗岂不没了?
张灏跟着大夫一道进了门,知晓张楚身子不适后,忙气道,“好端端的,身子怎么不舒服了?你这个当母亲的是怎么照看的?”今日他还特意交代周氏要照顾好张楚,怎么一天没到, 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若是被徐夫人跟葛知府知道了, 他该怎么交代啊?
周氏见张灏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事情推到她的身上来, 顿时气道, “我是她嫡母不假,但我可不是她身边的奴才,凡事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依我看,也是她命不好,福分薄,享用不了好东西,若不然,之前没事,怎么吃了份燕窝就肚子痛了。”她在燕窝里头下了东西不假,但那么点分量根本就不会有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张楚自己的缘故。
张静站在一旁,想了一会儿道,“爹爹,母亲,之前在葛府的时候,二姐也曾晕倒过一次,想来姐姐这次也跟上次一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好丫头,还是你有良心,知道证明母亲的清白。既然楚楚这丫头之前就曾发过病,想来这次也跟之前一样,与我无关了。”周氏满意的看了眼张静,而后对着张灏说道。
张楚见大夫皱眉不语,少不得怀疑自己之前做的药丸是否有用。今日她喝燕窝粥的时候就察觉到里头下了大寒之物,长期食用会导致不孕,当然,食用一次,身子能慢慢的自我排解掉。不过她之前曾悄悄做了各种各样的药丸,刚才她在众人打舌仗的时候偷偷将一颗解毒丸服下,一则能快速的催发药性,更加明显的表示出服用大寒之物的症状,二来,一日之后就能解毒,不会对身子造成任何损伤。
老大夫沉吟许久,心中暗道大户人家就是是非多,“张老爷放心,令千金因为服用了大寒之物,一时腹痛而已,喝两副药就能好了。”好在发现的早,若不然,长此以往,就是神仙也难救啊。
“什么,大寒之物?那岂不是有碍子嗣?”罗姨娘顿时惊道。
但凡是女人,就没人不知道大寒之物的危害,她女儿方才得了门好亲事,如今就遭遇这样的事情,不是周氏干的还能有谁?对了,她女儿嫁过去可是嫡大少奶奶,若生下儿子,就是葛家的继承人。
肯定是周氏为了张娴的利益,坑害她的女儿。
“老爷,你可得为楚楚做主啊。她虽是个庶女,可好歹也是葛家的嫡长媳,若此事被人知道了,老爷又该怎么跟知府大人交代?你说说,之前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怎么今日喝了碗燕窝汤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罗姨娘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哭道。
她以往是怕周氏,明面上不敢得罪了她,可如今她女儿就要出息了,老爷又宠爱她,她又有啥好怕的?
周氏听了气道,“罗姨娘,你胡说什么?你是说,是我下药暗害楚楚不成?简直就是笑话,就葛家大少爷那身体,我犯得着下药么?”她才下了一拇指大小的药粉罢了,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发作出来。
罗姨娘想凭此将事情推到她身上来,未免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罗姨娘低垂着头,瑟缩道,“我哪敢怀疑夫人,只是老爷,你想想,楚楚生病,谁最得利?葛家大少爷身体是不好,以往就有人说他活不过十岁,可他今年都十八了。谁又能百分百保证,他不能让女人生孩子?”
张楚的好坏可是攸关她的未来,她必须得护好她。
张灏是个成功的商人,商人最会分析利益关系,不用罗姨娘提醒,他就能想到这些。只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先让大夫开了药,又给了他一笔厚厚的诊金,让他保密。
大夫一走,张灏就让妾室庶女退下,而后关上正院的大门,铁青着脸道,“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周氏有很多缺点,可她其中一个优点就是重规矩,心不坏。虽偏袒自己的儿女,但从不曾出手害过他的庶女,为此,他方给她几分正房的体面。
“你怎么就知此事是我做的?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证据呢?”周氏半点不退让道。就算她起了坏心,可张楚发作成这样,说明也有旁人对她下手。哼,要怪就怪她自己树大招风,与她何干?
“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当真要我把你这脸皮给扯下来,你才开心?”张灏一拍桌子怒道。自打周氏嫁入张府,这后宅就是她说的算,府中仆从都听她的安排,他纵然疼爱罗姨娘几人,也未曾为了她们落了她这个正妻的颜面。
他给了她正妻该有的体面跟尊敬,她却是这般回报他的。
“脸皮?我还有什么脸皮?自打嫁给你,我早就没脸了。”周氏红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