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3)

吊球、勾球、扑球、高远球、杀球……

有岳举人这位打得又高又远的对手垫球, 宋时也不必像在家哄孩子时那样收敛力道, 尽情解锁了自己所会的技术。虽然从大学毕业之后就没怎么碰过羽毛球了, 可手握上拍, 看到球飞来的路线势头, 那些沉寂多年的记忆就又在脑中苏醒。

他这副经过多年农村基层工作锻炼、上得了马下得了河的身体, 也能配合得上大脑的转速。觑着那球的来路,在场内时而前趋后退,时而凌空跃起, 动作极为飘逸洒脱。

不过他也刻意照顾了岳举子, 所有捞回来的球都尽量打在对面场子中心, 叫他能接着。如此一来一回,连绵不绝,没有几回停顿捡球的尴尬, 场外人也觉着热闹好看,掌声、叫好声不绝。

刘府尊掌心都拍痛了, 心中激情涌动,回头对王同知说:“不可叫他们年轻人独占风头, 王兄可愿随我下场?”

自然愿意,早该下场!

王同知重重点头,便要从门子手中接过球拍。可他那衣袖宽大, 一伸手长袖先荡了几下, 兜着满袖的风。他这才后悔道:“早知要打球, 不就该穿这苏样的时兴衣裳,这么宽的袖子, 便绑上也有些兜风,不如宋状元那窄袖的,随便绑绑就似胡服般利落了。”

抱怨归抱怨,他出门也没带窄袖的衣裳,只好一层层裹在胳膊上,拿带子狠狠缠住,免得抬臂时有妨碍。

一旁的徐县令含笑劝他们:“两位老大人穿得不算麻烦,且看场下那些少年人,多的是穿着曳地长袍和高底儿靴的哩!不光要勒袖子,还要把袍子裹到腰间,又要找僧人借鞋——不然可如何满场跑着接球呢?”

他们好歹还只要缠袖子,省事多了。

几位大人先缠裹好了,叫僧人比着宋时那场地多画几个框子,中间拉上网,便各各下场亲试。

下了场才知道,这羽毛球打起来可比平日蹴鞠更不容易。

那球扔到空中容易,要拿手上的拍子找着球,再把球打到网对面的场子里却是千难万难。对面打过网的来球也忽高忽低、忽远忽近,雪白的球飞在空中又容易叫阳光挡住,只见它从对面拍上飞起来,还未见球到何处就已经落地了。好容易接着球的,那球只在拍子上弹两下便落到了自家场子里,不肯往远处飞……

看人打球有来有往,轮到自家满场捡球。

好在捡球也不光是一个人捡。自家连打几回打不着球虽然着急,但抬眼看看四周,多的是弓着腰捡球的,拿拍子颠球颠到落地也打不出去的,打不好球的烦郁便散去,只留满心快活。

场上自嘲声、笑语声不断,下场的人打的投入,场外人看得有趣,宋时这个示范的人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接住一个岳举人打过来的球,却不再打回去,而是侧拍撩向空中,自己来回接了几下消磨掉球的动能,而后抄入掌中,走到网前说:“岳贤弟稍候,我去换个人来与你打。”

岳举子见他都要下场了,自己也不好意思霸着场子和球拍,便说:“我也打得够久了,便与宋状元一道下场歇歇儿吧。”

两人将拍子转交旁边等着的书生,到廊下寻僧人要了杯茶喝,坐着看别人打球。

他在场上时还没注意到,坐在上头看着才发现能摸着网打球的人少,大多人只能旁观,廊下几位老先生看得更久,恐怕也有些无趣。

他想起自己车里还有一套给小孩钓鱼玩的磁铁鱼,便叫书童去取来,打开盒子给人看:“我带了些木鱼来,诸位若有爱钓鱼的,咱们到庙后池里钓鱼如何?”

木鱼怎么能钓?

别说几位在廊下闲坐的老大人,便是一心看球的年轻人也叫他这句话吸引,凑上来看热闹。那盒子里恰摆着十条鱼,分别雕出了鲤、鲂、鳊、鲫等鱼的形象,有的身子顺直、有的打卷,有的张鳍摆尾,有的鳞片乍起……都不过手指长短,纤巧可爱。

雕工精细,形象分明,可还是木鱼,木鱼又怎么能钓?

李中书拿起个鲤鱼细看,摆弄鱼鳍鱼尾,却怎么也看不出其中关窍,含笑摇头:“这鱼怎么看也只是木鱼,难不成入水还能活了么?鱼腹中定然有个机关,却不知是什么,宋状元宁不肯先透露一句么?”

入水虽不能活,却能自己吻钩。

民间发明家宋时矜持地笑了笑,只说:“咱们寻僧人要几个鱼竿来,到池边一试即知。”

寺里虽没有鱼竿,这木鱼钓起来也并不需要真的鱼竿,只要有竹竿、麻线,串上浮标、粗缝针便足以当作鱼竿。针也不用砸弯,他要用的不过是磁铁吸铁的性质,砸了针那些和尚还要重买,怪浪费的。

这些僧人平常也做些生活卖,心灵手巧,砍个竹子绑钓竿不当什么,过不多久就都做好了,拿到前头奉给檀越们。知客僧亲自引着他们到后园一个浇地用的水池边上,宋时从匣中取出木鱼,绕着水池一个个分开投了进去。

本来就是为在缸里钓鱼做的小鱼,放到正经水塘里眨眼就冲没了。池中原有些野生的小鱼,见人洒下东西就浮出水面来啄,推着小木鱼在墨绿的池水中摇晃着随波沉浮。众人越发觉着这鱼难钓,都看向宋时,想让他示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