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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城到市里大概要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周燕芬几乎又是一夜没有合眼睛，五点就从床上爬起来，她老公安建国睡不着，她这边有动静，也跟着翻了个身。

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怎么说过话了，她对安建国有埋怨，安建国也不待见她，这就干脆是一句话都没有。

爬起来穿好衣服，县城没有市里头热闹，就没那么暖和，这个点屋子里面还是有些冷，但是周燕芬感觉不到，她觉得怎么冷，都比不上心头的冷。

出了卧室左拐是女儿安宁的房间，周燕芬推开门进去，她每天都打扫，里头整整齐齐的，书桌上面是女儿从小到大的课本，安宁不爱学习，也不爱看书，除了这些也就是一个相框，还是小时候去照的艺术照。

周燕芬走进去，坐在床边拿起相框来，这些日子哭多了，这会儿只觉得眼发干，哭不出来。

就这么坐了两三个小时，手机上收到她小妹的信息，说是让她早点出门，上香都赶早，山下没有卖香的，要是家里头能买着就自己带，烧香拜佛都是自己买香，不能帮带的。

周燕芬放下相框，开始收拾东西，带上香就赶着七点多钟出了门，直奔汽车站。

平时县城去市里的人不多，一天两班车，早一班晚一班，周燕芬赶的就是第一班车，一路上她都在合计这事儿靠谱不靠谱，可是也就是她小妹说的那个话，她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这大概是唯一的办法了。

小妹家距离汽车站不是很远，到的时候刚好是早点十点钟，小妹已经早早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带了吗？”

她点点头。

“那就行，我跟你说，我昨儿又去打听了一下，我们院儿里有个王姐，还有个李老太太，两个人都是上了山烧香拜佛之后，就听见菩萨说话，叫她们去做啥，然后回来做了，这孩子病就好了。”

这话听着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尤其是周燕芬平时不像她小妹，逢年过节也会去庙里上香，但是并不信佛，也就是去一趟，再没别的，这突然听她说的这么邪门，打心眼里还是不太相信。

“我今天居委会还有点事情走不开，我把你送到山脚下，你自己上去，好好和菩萨说说你家的事儿，还有你的情况，让菩萨保佑安宁早点回来。”

“嗯。”

“我知道你平时不信这个，但是咱也没有别的法子，去烧香拜佛总归没坏处，你就当去求个心理舒服吧，我也是听了院里的事儿，所以才来和你说的。”

周燕芬只是点着头，也不怎么说话，一路上都是小妹在说，说她去看李老太的时候还在勾小鞋，一转眼孙子都回家了，说让她烧香的时候要虔诚，不要抱着怀疑，亵渎了菩萨。

她听了个一半一半，就到了山脚下，送她到参道，小妹就离开了。

参道修的早，不好走，周燕芬这几天没睡好也吃不下，走起路来都有些飘，也就是想找回女儿的信念让她坚持着一步一步往上走，走了半天都看不到个劲头，她的心情不免又烦躁了一些，撑着膝盖咬着牙又走了一段，这才算是看到那红木大门。

红色的木门已经很老旧，门口的两头石狮子也饱经风霜，就连灵山寺的庙牌都看起来有些念头，里面更是没人什么人气，周燕芬看着眼前的小庙，一阵灰心。

平时她们去的都是市里头的大庙，一年也会来几次市里，过完年也会专门去拜拜，不得不说，这个灵山寺，还不如他们县城里面那个土地庙大，就这门头，也太寒掺了一些。

灵庙？

周燕芬只觉得一阵绝望扑面而来，会想到求菩萨来帮忙，她才是脑子被糊住了。

可是左右已经到了门口，周燕芬也没有不进去的道理，提着包进去，她只想，与其在这耽搁时间，还不如快些拜了，回去守着电话，等警察通知。

这么想着，她立马就掏了带来的香，点了就插上，走进主殿，就准备磕了头离开，可又想到小妹的话，也是最近实在无处倾诉，跪下来磕头，就忍不住和菩萨说道起来。

周燕芬的女儿今年才十八岁，不爱学习，十六就不读书了，安建国就说让孩子不如去外面上班，可是她觉得孩子还小，不能去，就非要揽在身边，这一养，就养了两年。

安宁一天什么都不做，就出去瞎玩，家里有吃有喝的供着，她自己也高兴。

前段时间开始，安宁就天天往外跑，说是认识了一个朋友，没两天，就再没回过家。

周燕芬的电话那是打疯了啊，好不容易通了一次，那边支支吾吾的说了一通就给挂了，再打就是关机。

她没办法赶紧报了警，警察就怀疑，安宁是进了传销窝点了，根本脱不了身，也联系不了家里人，但是也不能确定，毕竟这没找到人，什么都不好说，也可能是有什么原因，不想和家里人联系。

一听这个话，周燕芬当天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警察已经走了，说是会尽力帮他们找，最近有个传销窝点，他们也在追查，就是还没什么眉目。

她每天在家里就希望孩子不是真的进了传销，又担心安宁要是再遇到别的危险还不如进了传销，这一来一回的，心情复杂的要崩溃了，在殿内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