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就会扭断我的脖子。”
“南舟”说:“我不会。”
{江舫}:“鬼信。”
“南舟”笃定道:“你信的。”
{江舫}:“……”
“我信有什么用?记忆里的那个假人对你来说才更重要。”{江舫}酸溜溜道,“你宁肯留着假的,也不愿意创造新的记忆。”
“他也不是假的。”“南舟”反驳,“他一直在。”
{江舫}挖苦他:“对你来说不就是假的?你为了一个根本碰不到的人,不要真的在你身边的人?什么样的蠢货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全是因为他。”“南舟”低头作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你。”
{江舫}奇道:“……我?”
“你想让我留下来。所以你跟我分析利弊的时候说过,因为我们能保留全部的记忆,‘就算重置,也是永生’,对不对?”
{江舫}的确说过这话。
“南舟”说:“所以,我们要么永远只能短暂拥有几个小时的自我,要么在这小镇里迎接被强制给予的永生,永远年轻,也永远困在牢狱里。”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不是吗。”
{江舫}一时哑然。
他说:“那就要用死做终结吗?真慷慨啊。”
“死不一定是终结,说不定是开始。”“南舟”说,“也许,世界崩溃,就是我们的束缚解除的时候。我们能在另外一个维度,以另外一种形式存活下去。”
{江舫}开怀大笑:“小骗子,现在打算骗我乖乖去死了?哪里来的另一个世界?老实承认吧,你就是还爱那个江舫,你爱到愿意为他去死。”
“南舟”不打算否认自己的私心:“朋友不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吗?”
{江舫}:“‘朋友’?”
“一种人际交往中的状态。”“南舟”详细地为他科普,“你对他有生殖冲动,你想被他抚摸,你愿意为他去死。这就是朋友了。”
“如果我始终是现在的我,我没办法和其他人做朋友。”“南舟”说,“只有把我自己彻底打碎,我才能做到。”
{江舫}凝望着“南舟”,眼中席卷着一场风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南舟”也跟着他一起沉默,在纸上细细勾勒出{江舫}的面容,把他放在了自己和【南舟】之间。
他没有根据自己记忆中江舫的形貌来画{江舫}。
{江舫}就只是{江舫}而已。
他正完善着睫毛处的细节,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指点声:“哎,‘南舟’,画个大太阳吧。”
{江舫}舒张开修长的双腿:“反正以后搞不好也没有日出可看了。”
“南舟”颔首,听话地在画面上添上明亮的光影。
三只小蚂蚁,在画面上排排而坐。
他们各自分离许久,最终,还是成功在纸上碰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