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金陵书院的前面,程晏正在台上意气风发的和底下学子们讲学,他谆谆善诱,同时也精于辩论,鼓励思辨,有从江西、湖广甚至福建赶过来的学子求学,金陵书院很快就收了两千学子。
妙娘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悄悄掀开帘子看着程晏,跟个小迷妹似的。
她不由得对橘香道:“二爷总是这样意气风发,有时候觉得他比倦哥儿还年轻。”
橘香暗自吐槽,您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未出阁的小姑娘盯着的可都是倦哥儿,人家都知道程晏是爱妻如命,谁敢趟这个浑水。
“走吧,既然已经听完,我们先进去书院内院去吧。”
程晏既然决定要担任金陵书院的山长,妙娘当然是夫唱妇随,也搬到这山上住下,她本也不是那种爱奢华之人,故而在山间住,反而觉得空气极好。
当然,程晏到金陵书院之后,程添也过来了,他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但是人老心可不老,尤其喜欢跟年轻学子们在一处,还把好友光叟眉公二人也请来,程晏本就广纳贤才,这二人当然也纳入麾下。
程氏族人也都有用武之地,比如妙娘表哥,二舅的儿子程昼,也是程晷的亲弟弟,他当年被举南监,后来虽然功名再无进益,却能够任蒙学先生,其月俸当然也不菲,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福利,比如有学舍可以住,再有四季衣裳,点心等等。
比之蒙学先生,教授学子们的还有举人出身,甚至更高阶的进士出身的。
他们的待遇就更好了,不仅月俸比蒙师高一倍,甚至待遇更高,以程晏的名望,如果有的做的更好的,他还能推荐其入官。
要知道程晏虽然自称乡野之人,但是能量还是不小,否则,要是真的失了圣意,王敏行早就砸场子了。
“妙娘,我过来了,没吵着你吧。”
来人是程昼之妻叶氏,她跟随程昼住在师长们住的学舍倒是甘之如饴,她自家儿子也在金陵书院读书,免了学杂费,叶氏十分感激,她是江宁本地人,善庖厨,尤其擅长做鸭血粉丝汤,知晓妙娘爱吃这个后,但凡她家中做这个,就会端过来给妙娘。
“四表嫂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也无甚至可做,你来了,方陪我说说话呢。”
叶氏笑着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鸭血粉丝汤,妙娘接过,让人拿了牙箸吃起来,又听叶氏道:“族里上下谁都夸晏二爷好,咱们这些族人们比之以往可过的再好不过了。就是定武门住的陶二叔两口子现在都在这里找到活计了,可比外头强多了。”
程晏这个书院缺的人除了老师之外,打杂的斋夫伙夫还有校书看大门的,哪哪都缺人,这些人去外边招反而不知底细,索性都是族中的困难户。这些人以前都是按时到宗房或者各房打秋风,就如这程陶一家,家里孩子多,夫妻俩以前替族里管着一间北巷的小铺子,但是宗房费氏把这铺子转手之人,这一大家子就被闲置了。
出去做伙计,人家嫌弃年纪大,一家子就靠女人浆洗衣裳缝缝补补为生。
这次书院开了之后,程晏让程陶之妻在厨下帮忙,程陶则做斋夫。
有程晏的对比,大家对宗房观感更差,都愿意投靠二房,程清夫妻也很支持侄子办学,支援了一千两,程添私下也给了程晏八百两,不愿意超过其兄。二房执牛耳之时,族内年轻一辈的子弟,如倦哥儿一般年纪的,人人都对程晏非常仰慕,程晏新法的中断,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将来的目标。
同时朝廷之上,林寒哲也傻眼了,他没想到他的恩师宋先时居然直接停了新法。
“恩师,您这是?不能因人废言啊,虽然程云浮确实操持权柄,把不赞同他的官员都贬谪或者驱逐,但是坦白而已,他做的也是对的,就这短短几年,国库从入不敷出到充盈日久,皇太后过千秋节,花费两百万,修缮寝宫又花费五百万两,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也。”
以往程晏在的时候,太后皇帝包括勋贵都没这么大胆子敢从内库或者户部直接拨钱。
程晏可不是好惹的,他把持言道,谁要是敢胡乱动用国库之钱,那官儿就不必当了,因此,恨他的人可是太多了。
但是平心而论,他是真的为国家办事的,这点无论是史书上的程晏还是他见到的程晏都是这般。
宋先时却道:“为政过苛并非是好事,老夫已经让言道上疏规劝。”
“可前几日上疏规劝的给事中可是被贬谪了啊。”
“那是因为他言语过激,陛下即便年幼,也不能随意慢待。”
这点林寒哲同意,但是,他还是依旧劝宋先时:“恩师,这样下去,迟早国库再亏空,到时候又如何是好呢?”
现在是还有点钱,可大临并不平静,倭乱卷土重来,这些仗说起来容易,可都是要花银子的,更何况现在大旱,到时候还要筹谋更多。
这些人却只是看到程晏持权柄,根本没有想过他为国家做的事情。
宋先时却斥责林寒哲:“你们再闹下去就容易民怨沸腾,远的不提,连荣王封地可都闹将起来了,就是程晏闹的。他简直大言不惭,说什么谁阻挡变法,即便是宗室也要贬为庶人,你要知道荣王可是对先王有拥立之功,太后等人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