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嫣也转头盯着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的佟妃,想知道她会说出来什么话。
昨晚康熙来储秀宫安寝时,他们俩又开发了新体位、妖精打架胡闹到临近丑时末,正想睡呢,就听到梁九功在内室外吆喝有紧急军情,康熙嘱咐让她先休息后,自己就胡乱套上龙袍、披上黑色大氅匆匆赶回乾清宫了。
而她满打满算也才只眯眼睡了不到俩时辰就又被白露喊起来了,因此今早才困得想要掉脑袋,现在看着站在前方不远处的佟妃嘴巴正不断开开合合的,她就有些烦躁地想起身找东西给她的嘴巴塞住。
“太皇太后,臣妾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想着告诉您的,每次皇上翻了景贵妃的牌子,就会一连好几日都不再踏入后宫,若是一次两次还好说,但眼下这明明都形成规律了,这让臣妾不得不怀疑,皇上现在是不是在变着法地想要专宠贵妃娘娘,想要为她虚置后宫啊!”
佟妃的声音又轻又慢,偏偏在“专宠”二字上加了大大的重音,力求让这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清楚,她的话落音后,众人都不禁吓得噤声了,大厅内的气氛也陡然变得冷凝。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如今值得她操心的事情已经越来越少了。
如果不是自乞巧节小赫舍里氏侍寝后,皇上竟然一连二十多天都没有再翻其他人的牌子。
因为这间隔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她知道消息后才忙让桂嬷嬷将梁九功给喊来问了问。
而梁九功作为帝王心腹,只是用“朝政繁忙”的万能理由来搪塞她,那时她就看明白了自家孙子这是不想让自己管他的房事,她也就识趣地没再往深处问,只是让梁九功回去提醒皇上需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就没再继续关注后续了。
而“专宠”、“虚置后宫”一直都是她最痛恨的点。
她年轻时有皇太极专宠宸妃海兰珠,年老时又有福临专宠孝献皇后董鄂氏,父子俩在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时,哪个不是英明君王?
孙子玄烨虽然是她一手带大的,从小也被她灌输了“雨露均沾”的重要性,但皇上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而小赫舍里氏也长得这般好……
思及这些,太皇太后不禁眯着眼睛打量着仍旧好好端坐在下首的景贵妃。
皇太后琪琪格在后宫里待了这么多年,虽然不会说也仍旧不想学满语,但她还是能够听懂这些嫔妃们说的话的。
比起娇弱的佟妃,她当然是更加喜欢长得好还会功夫的景贵妃啊!感受到坐在身侧皇额娘的气息变化了,又见到眼下没有人敢说话,她忙伸手从小桌子上摸了一块芙蓉糕塞到嘴里,语调含糊地对晴嫣说道:“小赫舍里氏,你自己也快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原本因为担忧晴嫣而坐直身子的安嫔听到皇太后站出来为景贵妃解围了,也不禁心中松了口气,背部又稍稍往后靠了靠。
晴嫣也忙抓住这个机会,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地冲着坐在上首的二人俯了俯身,而后顺着琪琪格抛出来的话头,语气有些委屈又无语地说道:
“太皇太后您是知道臣妾,自来就是个性子直,不会说话的,也不通经史子集,不够聪慧,但即便臣妾脑子再愚笨也是明白的,假如说一位女子享受到了帝王专宠,不说皇上会夜夜临幸,起码也会三天两头跑去探望的吧?”
“敬事房的彤史上记录的清清楚楚的,臣妾从七月才开始侍寝,如今这每个月侍寝的次数最高也不超过三次,这三次可是连佟妃以前侍寝次数的一半都比不上的,您见过臣妾这样的宠妃吗?”
晴嫣可怜巴巴地伸出手指冲着上首的两人比划了一个数字“三”。
“皇额娘,这次数还真心不多啊!”皇太后琪琪格笑呵呵地用蒙语跟着说了一句话,算是给晴嫣站台了。
佟妃因为康熙喜欢汉学的缘故,她对汉学研究地也很深,但蒙语则学的马马虎虎,只能勉强听懂皇太后说的个别词汇,但她不傻,看着琪琪格的反应就明白太后娘娘是站在晴嫣身边的。
而太皇太后听到这话后,则只是转动着手中的佛串没有说话。
“啧啧,景贵妃可真是会转移话题啊,本宫可不是指你的侍寝次数,本宫明明说的是待你侍寝完后,皇上会连着好几日为你‘守身’的事情!”
佟妃被晴嫣说的偏话给气得不行,脑子一热,就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道。
“放肆!佟妃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太皇太后听到佟玉柔竟然将“守身”这个词都用到皇上身了,随即恼怒地伸出手重重地将手里的佛串拍到了桌子上。
众妃也被太皇太后的怒气给吓得都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顺势跪倒在了地上。
皇后钮祜禄氏原本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的,但是看着佟妃越说越没脑子都把太皇太后给气着了,也忙伸出右手护着有些发疼的肚子艰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笑着缓和紧绷的氛围道:“皇玛嬷,您可千万莫要动怒,生气最伤身了。”
佟妃也被太皇太后突然的动怒,给吓得紧紧咬住下唇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守身”虽然是她刚刚在气头上随口秃噜出来的话,但她一点儿都不后悔,因为在她心中就是这样子想的,她侍寝完后他照旧第二天去别人的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