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父子俩, 明显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傅栩打了个招呼, 先一步进了县局。
“爹, 我怎么听小王说,你和蒋兰带着福宝, 去看望老朋友了?”以他对他爹的了解, 这一听就是托辞。
不说自从退休回来后,怕麻烦,他跟那些老朋友、老部下,早就断了联系。就说福宝刚还俗落户到家里, 在跟他的感情, 还没处出来的情况下,依老爷子的小心眼, 能带着宝贝孙女跑去给人看?
“滩涂, 还记得吗?”
宋启海扬眉, “福宝带你们进去了。”
“嗯,”老爷子摸出旱烟袋,再掏出白瑾给的烟丝, 在儿子的注视下, 慢条斯理地装上、点燃。
宋启海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老爷子在他面前显摆、装逼。
末了斜睨了他老子一眼,拿过他爹手里的烟丝包,倒出来看了看成色、品质。
“是挺不错的。”袋口一系,宋启海往自个口袋里一装, 双手环胸,眯眼打量着老爷子那一身的精气神,“我不在家,小日子过得悠哉游哉的,特好吧。”
那么点烟丝,拿了也就拿了,老爷子现在啊——好东西多了,也就不计较了。看儿子那嫉妒的小眼神,哎呀,心里特美,“那可不,每天一睁眼,便听福宝一口一个‘爷爷’地叫着,哎哟!那感觉,就像大署天喝了瓶冰水。”
“嗤~”宋启海哼了声,懒得再听老爷子显摆,正色道:“这些日子,你们都住在山里了?”
“嗯,”老爷子点点头,“说是涂滩,其实是一片湿地,在山谷里,野生的作物不少。眼见都成熟了,正愁怎么进山收割又不让人起疑呢,村里的几户就起了幺蛾子。让几个孩子将福宝领出去,扯了些乱七八糟的,又是恐吓,又是玩离间计的。”
“咱家福宝能被人吓住?”宋启海满脸意外,就他家福宝的本事,会在意几个孩子的言语?
老爷子轻声将事情经过说了遍。
宋启海听得心下一痛:“相较于挨打,福宝担心的是,怕你们嫌她败家,不要她吧。”
老爷子深深地吸了口烟,再长长地将烟圈吐出,“她一出生就被人遗弃,刚长大一点,老师太又去逝了,身边有个陈微吧,那人你还不知道,是个性子独的,能顾得福宝多少……一个孩子孤孤单单地长在庵堂,她缺乏安全感,也很正常。”
“启海,”老爷子看着儿子,强调道:“福宝是个特殊的孩子!”
宋启海的手悄悄地按向胸口,里面是福宝让猫头鹰,给他带去的小荷包。两颗莲子吃了,七张符也在任务中先后用完了,荷包、玉瓶却被他一直贴身带着。
“爹,”宋启海抬头,郑重地看向老爷子,“我明白。”早在当初回村的那天,他破败的身体,因为山上溢出的金光而一点点痊愈,他就明白了福宝的与众不同。
“我决定恢复工作了。”这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原局长因为案件,已经被罢职关押了。”
“我现在有两个选择,海市那边有个刑侦队长的位置,县里……就是这个局长的职务。”
“两个都不错,你自己决定。”儿子都四十多了,哪还需要他处处指点。
“我想留在县局,小地方权利大,还能为福宝撑起一片天,去了海市,我心里没底。”
“另外,陈微这两天了也要回来了,先时我帮她争取了个立功的机会,她把握的不错,局里会给些奖励。”算是荣誉而归。这样日后别人提起,她跟福宝的关系,也不会影响到福宝的名声了。
从县里回来,老爷子便跟蒋兰、福宝商量回村。
一是出来得已经够久了;二是宋启海回来了,一家人还是住在一起的好。
山洞里的东西,有白瑾、悟空看着呢,老爷子不担心,只是让傅慧叮嘱了番谷里的鸟雀,不许它们啄食庄稼幼苗。
一家三口由白瑾送出山,带了大包小包的回了村。
“咦!”蒋兰看着村头盖了一半停工的学校,惊异道:“这么久了,还没盖好。”秋收过后到现在,可都有一个多月了。
傅慧扯了扯她的衣服,“妈妈,你看。”她记得祠堂旁边的房子,走时是土砖结构的,现在倒盖了一溜四间的砖瓦房。
“爹,”蒋兰看向老爷子,震惊道:“你知道吗?”竟拿盖学校的砖瓦重建了大队部。
老爷子一张脸,极是难看,攥着包裹的手紧了又紧,半晌一咬牙,“走,回家。”
“您不管?”蒋兰愕然。
“管?”老爷子冷笑,“他们怕不是,就等着我过去呢。”左右儿子已在县局上班了,孙女可以挂在他的户口上,去县小上学。
家里太久没人住了,院里长了草,屋里落了灰。
老爷子跟蒋兰放下包裹,将一间间屋子打开通风,又趁着太阳大,在院子里拉了麻绳,将柜子里的被褥,床上的席子都抱出来,晾在了绳上。
九房院里打的有井,老爷子掀开井盖,洗了缸,打水将缸添满。
傅慧把灯笼果和人参,放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挽起袖子拿起镰刀,割起了院里的草。
下山前,老爷子给她约法三章,人前或者说力所能及的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