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端着托盘,李雯雯低眉顺眼地走到桌旁,献上羹勺,对跪伏于地不停磕头的赵乐,以及窥社镜里的方禹、傅慧,都似置若罔闻。
苗锐熬煮的银鱼羹,主材料并不是真正的银鱼,而是寻了跟银鱼身形相似的品种,用药物和服食过银鱼或生机丸、养生丸、果酿的人体血肉培育的。
一勺汤进嘴,老者不由得皱紧了眉,无他,太腥了,隐约还有股臭味。
忍着心中的不喜,老者丢下勺子,端起碗,仰头灌下。
“当啷!”碗从老者手中滑落,他双手抱着头,似铁笼中的困兽般低吼了声,倒地晕了过去。
李雯雯冲惊恐看来的赵乐使了个眼色,飞速地捡了老者身旁摔碎的碗勺,抱着托盘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她见赵乐还直愣愣地盯着老者,不由斥道:“还不快走!”
“我,”赵乐再次张嘴,无声道,“我想杀了他。”
李雯雯吓得双膝一软,摊在地上,她爬也似的冲到赵乐身边,扯了她一边往外拽,一边近似耳语地喝道:“你不要命了!”
杀了他,他们就能逃离这地狱般的生活了吗?
别想了,他们连自己生活了近六年的地方,在哪都没弄明白,又如何逃?
架起赵乐,李雯雯强势地拽着她出了门,将人丢弃在地上,她小心地掩好门,端起托盘顺着暗河匆匆向上走去。
赵乐爬起来,手扶在门上,拭着推了推。
“赵乐!”不知何时,李雯雯端着托盘又走了回来,“你要死,投下暗河便是,请别再连累我们了。”
“因为你一句不小心的透露,林援军和东子快被少主削成人棍了,你还不满意吗?非得将大家都害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从赵乐嘴中溢出,“他们快成了人棍,难道这些年我过得就好了吗?若是可以,李雯雯,我宁愿肌肉被削的那个是我。”
带着无尽的恨意,赵乐一把扯开领口,崩开的扣子一路滚落于地,又顺着落下的反弹跌进了她们脚下的暗河。
在洞壁四周发光藻类的映照下,李雯雯清晰地看到了她脖颈下,层层叠叠的咬痕,“所以呢?”
李雯雯扯了扯嘴角,“这样就受不了。有多少年了,赵乐,你有多少年没有去看过林援军和东子了?”
“五年还是四年?”
李雯雯转身踏过地上的血色石阶,“林援军因为往昔食用了花酿果酿,身上的血肉被反复取用,先是做药丸研究,近两年又被抽血割肉地制了鱼食。”
李雯雯半转了身,厌恶地瞟了眼跟上的赵乐,继续道:“刚刚尊上食用的那碗银鱼羹,说是用林援军身上的血肉熬制的亦不为过。”
“东子呢,他又做错了什么,你推他出去,吸引大小姐的注意,以至于大小姐查出,他的大脑曾受过创伤,还被人为地封印了部分记忆,继而成了大小姐和少主手里研究的小白鼠、银鱼的血食。”
“如果有可能,赵乐,我真希望今生不曾认识你。”
“你恨我!你们都恨我!”赵乐歇斯底里地又哭又笑道,“若没有当年傅慧和她爷爷,用宋冬月拜师修练来做诱饵,引得我们一个个满怀希望地跪在少主身前,求他收入苗家,我们今天又怎会在这儿?”
“罪魁祸首你们不怪,偏来怪我,李雯雯你亏不亏心,说什么希望今生不曾认识我,我更恨我自己,我晕了头,我TM就是一傻/逼,我追什么方禹,我赶超什么傅慧,我好好学习,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自己的路,不追赶他们两个跳级生不行吗?我犯什么贱啊!一步错步步错,将自己送到这种鬼地方,呜……我恨,我恨死宋家人了,我恨傅慧,他们怎么不去死啊……”
一声声诅咒顺着洞内的回声,飘出了很远很远。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小天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