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松鼠镇四个小时后。
一组一无所获的玩家,在路边的长椅上稍作休憩,整顿精神。
他们四人身上无不散发着浓郁的懊丧之气。
其中一个留着尖茬茬刺猬头的人用指尖烦躁地刮着头皮,粗鲁骂道:“他娘的,真够憋屈的!老子一背包道具,一撂出来,十个‘立方舟’我也能给他抓回来!”
另一个说:“别忘了,五个中转站里都有限制,道具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别叽歪了。”
刺猬头正心烦得很,听了这不客气的话,张嘴就要回怼。
他们之中唯一一个更新了系统的女队员一个眼刀丢过去,及时阻止了争端爆发:“别抱怨了。她刚才又报时了。现在赶快做决定:是找个地方先休息,还是继续找?”
商量的结果是,再坚持坚持,找半个小时。
找不到,就休息。
他们只好不甘地起身,挑了一个方向,慢慢离去。
刺猬头的抱怨声渐行渐远:“……他们仨属猫的吗,一藏起来就找不见影子?!”
……
此时此刻。
三人属猫的人,正排排坐在距离他们的休息点二十几米开外、修剪成梅花鹿造型的绿植景观下。
南舟探出脑袋确认了他们的行踪。
江舫将手撑在了他的身体和植观之间的空隙处,下巴轻轻蹭着南舟的发旋儿,和他一起观察外面的境况。
南极星凑趣地跳到江舫的头上,小爪子扒住他的头发,学着他们的动作,向外张望。
两人一鼯叠在一起,和谐无比。
确认安全。
“把石头放下。”南舟回过身来,一边摘着掌心的碎草,一边对身后的李银航说,“我在这里,会让你们去打架吗。”
李银航应了一声,把沁着掌汗的石块轻轻搁在草丛边缘。
这处梅花鹿绿植不很高大,并不适合做藏身地。
刚才在路上,险些和那波人喜相逢,让她着实捏了一大把汗。
李银航吁出一口气,刚想说点什么,就眼睁睁看着江舫将自己的一丝银发从南舟的大腿处捻走。
“我比较高,头发又很显眼。”江舫诚恳道,“刚才有没有压坏你?”
南舟唔了一声:“还好。你又不沉。”
躺
在腿上的时候,还很赏心悦目。
……李银航觉得这一幕很草。
枕个大腿而已,怎么搞得跟睡过了一样。
她揉了揉鼻子,想干点正经事儿:“南老师,系统那边的价开到多高了?”
南舟答:“5000。”
李银航:“你的理想价位是多少?”
南舟竖起了一根手指。
李银航表示赞同:“一万?挺好。”
这都能顶一个副本的收入了。
她在进账这方面相当知足。
她甚至有点怕要多了价,得罪系统,系统盯上了他们,反手给他们的选关卡上做手脚,专门分配给他们困难关卡,那就得不偿失了。
抓住这个bug,要个10000点补偿,李银航觉得还算合理。
南舟冷静道:“一百万。”
李银航:“……”
江舫模糊地笑了一声,把跳到他掌心里的南极星当做南舟轻轻rua头。
“怎么了?”
南舟看到李银航瞠目结舌的样子:“我只是抬价。他可以还价。”
怕引起刚离开的一行人注意,李银航捂着嘴巴,竭力压低声音叫道:“……世界上没有你这么抬价的!!”
这哪里是抬价,这分明是骑脸挑衅啊。
南舟皱起了眉头,十分疑惑不解:“可你跟纸金城寨里的那个住店婆婆还价,还了那么多,最后也还是成功了。”
李银航:“……”
……大佬就是这点不好。
在擅长的领域格外挥洒自如,在不擅长的领域又格外认死理。
面对南舟“求解答”的真诚视线,她本来想拍拍江舫的胳膊,示意江舫上去当一把南老师的老师。
但回味起几小时前那一瞬的凛然,李银航不大敢动手动脚地造次,只给他使了个眼色。
江舫会意,抱着南极星,和南舟温声讲解起来。
江舫没有从人情世故的角度入手。
他说:“南老师,你定的那一百万的价格,足够把我们送上积分榜榜首了。”
南舟:“这不是很好吗?”
江舫:“那游戏系统已经等同于帮我们作弊了。反正左右都要失去游戏的平衡性,还不如干脆牺牲一个休息点呢。”
南舟沉吟片刻,又完美地回到了自己的逻辑:“我又没有不让他们还价。”
江舫笑吟吟的:“那我们南老师心理
价位是多少呢?”
南舟认真道:“不能告诉你。”
江舫饶有兴趣:“为什么?”
南舟:“游戏的策划者说不定能听到我们说的话。我们要守住底线,不能暴·露我们的底价。”
江舫冲李银航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说服失败,无能为力。
但他有被南舟的可爱大大地取悦到,也算是额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