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斗转(二十七)(1 / 3)

临阵抱了一阵佛脚,又有概率撑腰,哪怕是在江舫手下吃过重亏的戴家兄弟,也觉得自己行了。

江舫绝口不提自己“不上洗牌机”的要求。

因为他知道这么说,对方绝对不会答应。

他主动?从己方阵营走?向?了被其余四人孤立的曲金沙,用?双臂压上桌角:“怎么不让曲老?板上啊。”

只要江舫想,任何人都可以被他用?推心置腹的好友的架势对待。

不过,也徒然是一个架势罢了。

曲金沙扬眉看向?他,长久地凝视了一会儿,耸耸肩,大致明白?了他特来撩闲的目的:“以前在扑克上可是输过你一次的,你就当我是怕了吧。”

江舫托腮笑道:“正好可以趁机扳回一局啊。”

曲金沙摆摆胖手:“还?是不了。”

江舫蛊惑他:“我们这回用?机器啊。”

曲金沙苦笑一声:“上次我们难道没有用?吗?你会怕机器?”

江舫煞有介事地:“怕啊,特别怕。”

曲金沙尽管已经猜到了他的七分目的,却还?是欣赏他这份恰到好处的矫揉造作:“你小子啊。”

这一番对话,断断续续落入了不远处四个高维人的耳中。

不管文嘉胜和姜正平怎么想,听到江舫这么说,戴家兄弟立时打起了鼓来。

江舫说这话,他们是信的。

之前的轮·盘赌、赌大小、还?有推币机,“立方舟”全都是在他们原本胜券在握的机器上胜过了他们。

这三次惨痛的经历,让他们不得不警惕。

机器是一头怪兽,一旦拉扯不住缰绳,就会敌我不分地啖尽血肉。

于是,他们坐上了一张普通的赌桌。

文嘉胜主动?提出:“每局都是庄家洗牌,轮流坐庄。”

轮番洗牌,而?且牌都在明面上,就不必担心有人做手脚。

他们也并不打算换牌。

半个小时的时限不长,把一副牌玩到底就行。

对21点来说,想要成功记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换牌。

在这一点上,江舫和三人倒是不谋而?合了。

江舫遥遥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全自动?洗牌桌,目光中流露出了一点恰到好处的惋惜:“……那好吧

。”

第一名庄家通过扔骰子来决定?,点数大者为胜,接下来,就是按顺时针的顺序,轮流坐庄。

这一回,江舫没有隐藏自己掷骰的本事。

当然,他也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了。

南舟站到了江舫身后观局。

三枚骰子被他在指尖捏了一捏,并作一排,带着流水似的寸劲儿。

然后他随手一滚,三枚齐齐向?上的“6”点,成功把他保送上了第一局的庄家之位。

自此,21点游戏,正式开始。

江舫从盒中取出一副完全崭新的扑克牌,惯性地用?食指一弹,一指在桌面上抹开,轻巧灵活地用?尾指挑起了一张红Joker。

那薄薄的一张卡片像是无形中生了翅膀,垂直向?上飞去,被南舟一把夹在了指尖。

另一张黑Joker也如法炮制,险伶伶地落到了南舟手里?。

江舫回身一眨眼,秾秀的眉睫间自带了一段风流:“帮我们拿好啊。”

元明清脑海中不合时宜地跳出了一个人类社会的形容词,可以精准概括江舫的行为:

孔雀开屏。

然而?,下一秒,那52张牌就像是一把绮罗扇,蓬地一下在江舫掌心开了扇,是圆满有序的扇形,像极了孔雀迤逦的尾巴。

他把牌面朝向?了对面的三人:“没有问题,验验,是新牌。”

三人对他的动?作是下意识的鄙薄,因为这实?在太像是炫技。

只有逐渐上道的姜正平袖手旁观,一双眼睛明亮得像是预备狩猎的鹰隼。

江舫这一番作态,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不过,这恰恰好落入了姜正平的彀中。

他还?没忘记最初的规矩。

如果抓到赌客出千,规矩是1赔25。

要是一局的赌注能抬到1万,江舫就需要倒偿他们25万积分。

这才是姜正平追求的绝杀。

江舫把52张牌面向?自己,顺顺溜溜、敞敞亮亮地开始了洗牌。

姜正平眼前一花,只见江舫用?首部的红桃A一撩,52张牌顿时像是钢琴内部密密排布的琴弦,带着一点演奏的韵律,被勾成了漂亮的拱桥状。

红桃A由头部变成了尾部,江舫甩手一敲一打尾牌,借着一点挑势,一沓扑克便被他整副执握在了单侧掌心。

牌身倏然一晃,姜正平的目光甚至来不及聚焦

,那牌便一张张地互相穿筛,他甚至没能来得及眨眼,就遗失了所有牌的定?位。

……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一张牌的头似乎是紧紧叼着另一张牌的尾的衔尾蛇,天·衣无缝,密不透风。

大浪淘沙一样地洗牌完毕,又平放在桌上横切过三次,江舫便撤回手来,在桌面上点敲两?下,以示洗牌完毕。

随即,他为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