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照顾好自己。”
话已出口?,他也觉得自己可笑。
江舫从来是冷情自私的。
虽然这些队员喊自己一声老大,然而一旦出事,江舫只关心南舟的安危,南舟则比自己更在乎他们?的生死。
他摇了摇头?,再?次把目光转向了床上的尸身。
基思牧师的面部肌肉僵硬,牙齿咬得很死。
江舫翻开?他的眼皮,和那已经?失去焦距的一双死人眼睛进行了一番对视。
片刻之后,他脸色微微起了变化。
他从那双眼睛中,轻易地读出了混合着痛楚的讶异。
人突遭惊变,横死当场,眼里有惊讶是再?正常不过的。
但是,在这样的惊愕中死去的人,双眼不可能这样稳稳地闭合上!
江舫俯下身,细细找寻,果然找到了另外几处证据:
——在基思牧师的额角鬓发处和双掌关节处,都蹭上了一星半点的血迹。
……就好像有一双沾染着鲜血的手,在基思死后,帮助惊痛难言的他合上了他的眼睛。
江舫重新将目光投向了他胸口?的致命伤处。
这样的伤势,并不能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如果基思的意志稍稍坚定一点的话,如果基思想的话,他是可以留下一些有价值的、关于凶手的讯息的。
但是他没有。
这也就意味着,那始作?俑者一直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基思牧师挣扎,甚至……会?温柔地握住他抵在床头?的双手,阻止他留下什么用来给他们?提示的痕迹。
直到他断气。
直到他死不瞑目。
而那人替他掩好眼皮,好整以暇,转身离开?。
江舫搜遍了整张床。
果不其然,在床头?后,他看到了一点指甲的划痕。
——垂死的基思牧师,的确是想要为他们?留下一
些什么的。
只是那具体的内容已经?不可考了。
江舫步出了房间,面对了四张或迷茫、或惊恐、或不安的面容。
他深吸一口?气,向他们?提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假设:
“我们?的对手既然会?消灭证据,也就是说,我们?对于任务时间点的理解可能出现了偏差——基思可能早就完成了召唤恶魔的仪式,销毁了所有证据。”
“他,或者被他召唤出来的恶魔,只是在等我们?来而已。”
……
房间内的南极星两爪一摊,睡得无比香甜,丝毫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那个初见时逗弄着他的鼻尖,问“为什么要养小?耗子啊”的爱笑青年?,那个一心一意要结束游戏、回到现世?,生怕他的母亲继失去父亲后又失去他的年?轻人,已经?无端消失,无踪无影。
第四天?的白昼结束了,他们?迎来了第五天?的日出。
只是那白日被隐匿在漫天?的雾帐下,也被虚化了,分不清日和月的分别。
基思牧师死了,但他们?还要做任务。
江舫一笔一划地在教堂日志上记录。
今日天?气:大雾。
今日早8点气温:24度。
一夜过去,他们?的搜寻进展异常缓慢。
教堂内外,都是如此。
他们?没能在教堂内搜索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也没能找回失踪的华偲偲。
这东岸虽然是绝壁一座,但要靠南舟一个人靠双腿走遍,还是太吃力了。
天?亮后,由于教堂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再?无其他痕迹可找,关俊良和班杭索性?结伴出去搜索,留江舫和宋海凝留在教堂之中看家。
下午时分,南舟再?次按照规定时间,两手空空,第五次赴约,前往吊桥。
这次,有人提前等在那里了。
但等在那里的人却不是赵黎瑞,而是一个身量高?大、执事模样的陌生男人。
他沉默地立在桥中,线条冷硬,像是一尊优雅健美的穿燕尾服的塑像。
在看清来者的面容后,南舟站住了脚步。
为什么不是赵黎瑞?
南舟注意到,他手中什么都没有拿。
……所以说,要送的是口?信?
手信和礼品,可以交
给新人来送。
口?信,一定要是相对亲近、可信赖的人来送。
但是,这仍然无法打消南舟心头?升起的丛丛疑云。
燕尾服摘下礼帽,对自己深鞠一躬,把礼数做了个十足十。
南舟则单刀直入:“平时和我们?交接的人呢?”
燕尾服摆出十足的公?事公?办的态度:“抱歉。前天?夜里,雪莱公?爵突然病倒,城堡里太忙了,没有可以用来送信的人手,浪费了基思牧师和您的时间,万分抱歉。公?爵昨天?晚上才苏醒,没有写信的力气,就拜托我来传一句口?信……”
南舟又想到了昨夜。
那扇全教堂唯一能和对岸形成呼应的阁楼窗户,那个和他遥遥相望的人影。
……疑影幢幢。
南舟给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基思先生没有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