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桥边接应”?
他们敢在?这样的开阔地上公?然露面?,那就是活靶子。
他背靠着粗糙的林木,没有回?头,只对着那沉郁的黑暗哂笑一声:“你来了??”
南舟从旁边的树上探出头来。
江舫开门见山:“不是你自己想来的吧。”
南舟答非所问:“我是担心你的。”
江舫遥望对岸:“不用替班杭扛雷。我知?道,他和海凝都信不过我。”
这个副本的恶毒之处,到现在?为止,终于露出了?它真正的面?目。
即使?不提那语焉不详的“恶魔”和“上帝诅咒”,它客观上将12人的队伍切割成东西两岸,并定下了?明确的“不许过桥”的死规则。
说白了?,就是遇到危险,不仅不允许互助,甚至他们还要?为了?维护这个规则,在?极端条件下,被迫进行互残互杀。
而两岸的交流,又实在?少得可怜。
这对共历生死、心又没被锤炼到刀枪不入地步的普通人来说,是极残忍的折磨。
尽管他们的内心不想这样,但他们对彼此的信任,的确在?规则的左右下摇摇欲坠了?。
南舟扶着树,垂下脚,轻轻晃荡了?两下:“我相?信你。”
江舫之所以不让班杭来,只是因为担心他一时热血上头,冲过桥去?。
江舫笑了?一声,不置可否:“你相?信我,还到这边来盯着我?”
南舟:“我不是来盯着你的。”
南舟:“我是来叫你回?去?的。我们换班。”
“你比班杭还不可信。”江舫说,“我一走,你就会到对岸去?。”
南舟倒也不隐瞒自己的意图:“嗯。你说得对。”
江舫:“我不同?意。”
南舟:“我不是你的队员。”
江舫:“我不是在?跟队员说
话,我是在?跟你说话。你去?,我不同?意。”
话说到这里,江舫发觉自己的语气实在?有些超过了?。
他的耳尖微微发了?红,装作?无事,继续道:“他们可以过来,我们在?这边接应,然后一起承担后果。但我不希望我这边的任何人过去?冒险。”
“过桥就算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南舟说,“我承担得起。说不定也救得了?他们。”
江舫神色一凛,语气转冷:“就算有什么因果,那也不应该在?你的身上。”
南舟:“我没关系。”
江舫:“我有关系。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就算要?走,也要?给?我完完整整地走。”
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我对你的责任。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
南舟正欲接话,忽然听到丛丛的脚步声从东岸的森林中。一路朝着悬崖狂奔而来。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总是会投奔最信任的人。
哪怕南舟曾经明确告诉过他们,东岸是无路可走的绝壁,西岸才是有生途的地方。
更何况,如?班杭所说,那条通往山下的路,是真的被堵死了?。
一个鬓发凌乱的女孩钻出了?树林,撒开双腿,挣着一条命,往吊桥方向跑来。
虽然在?巨雾中,只能辨出一个隐约的身影,但树上的南舟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苏青窈。
南舟穷尽目力?,能依稀辨认出她身上穿的是深黑的女仆服饰。
她跑步的姿势有些怪异,一只胳膊萎靡无力?地耷垂在?身侧,大概是中了?流弹。
她像是一只被追猎的受伤小鸟,扑棱棱地扇动着翅膀,一路狂奔至吊桥边,想也不想,一步跨上!
然而,桥身轻微的摇晃,把她从无边的惊慌中唤醒了?过来。
她疾冲到桥中1/4处的时候,却猛然刹住了?脚步。
如?果苏青窈还是刚刚进入副本的菜鸟苏青窈,肯定会哭着喊着、不顾一切地先逃过桥去?,保住命再?说。
但现在?,她不敢了?。
她如?果过岸,就是触犯了?“不许过桥”的规则。
她甚至还可能把这些持枪的暴徒引到对岸去?。
——她此刻的选择,极有可能关系着全队的
生死存亡。
在?她陷入短暂的犹豫中时,南舟身形一动,刚要?跳下树去?接应,森林中就一瞬间钻出了?六七个黑服奴仆。
能通过在?森林中迂回?绕圈、和追击者拉开几十米的距离,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不过,那些人钻出的距离有远有近,且基本都位于吊桥南侧。
她如?果跑得够快,是有机会在?那些射程不很远的枪·口下逃生的。
但是,这样,她就必须要?过桥。
她就会把灾殃烧到东岸。
死,抑或生?
究竟哪一条是死路,哪一条是生途?
电光火石,半秒不到,苏青窈便做出了?她的选择。
她强行克服了?自己对生的渴望,掉头冲下了?寄托着她仅存生机的吊桥!
她拉着裙摆,沿着悬崖奔逃,同?时借着山谷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