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路,一夜雪,一面窗棂,一扇门,一堵墙,如此而已。
然而,他却只能站在这个昏暗的角落里,吹着寒风,任凭雪片慢慢堆肩,迈不开步,去走完这短短的四五步路,更抬不起手,去敲开近在咫尺的那扇门。
夜越来越深,积在他肩上的雪,也越来越厚。
谢长庚终于慢慢地转身,踏着脚下的积雪,朝着院落的门,走去。
身后,传来一道轻微的咯吱之声,他身后的那扇门,被打开了。
谢长庚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慕扶兰站在门里,望着黑暗的雪地中,那道孤瘦的男人身影,沉默了片刻,说:“等我回来,我想回去。”
一片冰冷的雪花,落在了谢长庚的眼睫之上。
他闭了闭目,说:“可以。”
他说完,继续迈步,朝前走去,很快就走出这个安静的白色院落,从等在外的随从的手中接了马缰,翻身上马。
这样的结果,他早已料到,并且,也做好了准备。
唯一的不同,只是顺序罢了。
他以为她会以救治土人首领为条件,先要求他答应放她回长沙国的。
他本就决定答应的。
只要不是昏了头脑,这种事情,孰轻孰重,根本就无需多想。
一个妇人而已,无足轻重。
就这样吧。
这男人迎着前方漆黑夜空里扑面而来的冰冷风雪,纵马而去,在心中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