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吸鼻子,用力吐出一口气,好似吐出了心里的烦闷和难受。
你不喜欢他,我却是十分喜欢的。
蔡红豆没有将黑匣子和那人的事告诉爹娘,一来她以为那人是天上的神仙,即使告诉了爹娘,难道还能硬按着神仙的头让他负责?更遑论那人根本就不想负责。
二来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她怕吓到爹娘和家人,况且她已经打算不再追究,所以就忘了这件事吧。
日子就这样顺滑如水地流过。
至于那个人以及那晚的话,通通被她丢到脑后了。
本来也不会再见面,何必再给自己增添难过呢。
蔡红豆已经将黑匣子锁到了箱子最底层,用厚厚的衣服压住,这样就不会吵到青豆了。
至于为什么没丢掉,大概,是想将来有一天,如果孩子问起父亲,她能拿给他一件他父亲的信物。
半月后,一个夜晚,蔡红豆坐在堂屋,屋子里点着豆粒大的烛火,她便凑着这点烛火心不在焉地缝着袜子,绣一针看一眼外面,神色间难掩焦急担忧。
青豆和黄豆坐在她旁边,青豆帮忙绣鞋袜,黄豆没事干,就开始拿出书小声背书。
三人皆不时看向外面,雨帘浓重,夜色深沉,但是想看到的人却迟迟不出现。
蔡老三和蔡娘子一大早便去镇子上了,现在还没回来。
等了会,青豆实在担心,就对蔡红豆说:“姐,我去村头那里看看。”
黄豆立即放下书,“二姐,我跟你一起。”
青豆翻了个白眼,“你个小屁孩,在家里等着吧。”
黄豆已经站起身,披上了外衣,闻言,撇撇嘴,道:“我是小男子汉。”
“噗。”青豆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
蔡红豆无奈看他们一眼,说:“你们别忘了带伞,路上看着点路。”
“好,我们走了,姐。”
看着他们一大一小慢慢走入雨帘,蔡红豆担心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没心情做袜子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望着外面浓密的雨帘开始发呆。
又是一个阴雨天,又是……她慢慢起身,走到箱子跟前,过了会,里面果然传出嗡嗡的震动声,因为被厚重的衣服压着,这种震动声很是沉闷。
果然嘛,只有下雨天能传来这种声音。
蔡红豆犹豫了下,还是拉开了箱子,从厚重的衣服下,拿出了那个沉沉的黑匣子。
她已经半月多没见过这东西了,陡然拿到手中,竟有种变轻了的感觉。
这半个月,蔡红豆时不时就会听到箱子里传来震动声,但她已打定主意不再搭理他,遂从没搭理过那声音。
然后,按下了下面那个圆点——
她归结于此时错杂纷乱的心情,所以才会一时冲动再次搭理那个人。
没想到这边竟然接通了,随遇安那边呆了会才愣愣问道:“喂?”
自从上次骤然被挂断,而且此后再也没接通后,随遇安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虽然她一直没搭理他,但他一直没放弃,完全凭的是一股劲头,和不忍心置女孩一个人面对的心情。
蔡红豆声音闷闷的,“嗯。”
随遇安沉默了会,终于开口,第一句话是,“还是见个面吧,或者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蔡红豆愣住了。
过了很久,她咽了口唾沫,润了下干哑的嗓子,然后嘶哑着嗓音说:“不必了,我现在挺好的,我家人也没有嫌弃我。”
她垂下眼,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如果是刚开始他说这话,她还会犹豫,但是现在,她已经安定下来了,而且他明显不想负责,她何必给彼此带来困扰。
那边又沉默了,过了会,他开口:“你已经决定好了?哪怕我不会娶你?”
蔡红豆声音轻飘飘的,却极为坚定,“嗯。”
“听你声音,年龄应该不大,你确定要承担这个孩子的一辈子?”
“嗯。”
她年龄其实不小了,已然十七,女子一般适婚年龄为十六七,因为等着王弘文才拖拉到十七还没定亲。
“甚至会影响你以后的婚姻?你也不在乎吗?”
这次,蔡红豆沉默了,没有及时回答。
之前决定留下这个孩子时,蔡老三与蔡娘子便与她剖析过这件事的弊处,其中自然包括以后的婚姻问题,只是认真考虑过后,她还是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只因为,她现在不想成亲了。
以前她还会对成亲抱有某种莫名的期待,但经历过王弘文这件事,她对男子的劣根性有了深刻的了解,也实在对男子伤了心,以后抱着孩子跟爹娘住在一起,一辈子不成亲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将来孩子出生后怎么对村民交代,一直不成亲村民的眼光,她现在还没考虑到。
她张开嘴,坚定回答:“嗯。”
这次,那边沉默了更长时间,半晌,叹气:“好吧,那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打钱。”
蔡红豆神色间带上茫然,“银行卡号?”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总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随遇安惊讶了,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银行卡的?“你在什么偏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