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红豆盯着手里的黑匣子,眼神陷入了迷茫。
他是,什么意思?
后悔了嘛……
“姐!”
青豆急匆匆走过来,一把拉住她,“我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自个溜到这里了,叫我好找。”
望着她的脸,青豆渐渐失了声,她抬起手,慢慢抿去她眼角的湿润,声音陡然拔高,“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蔡红豆回过神,忙摇头,手忙脚乱地擦去眼角的泪水,闷声道:“我没事,只是,只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青豆看着今晚微微拂面的晚风与干净无一丝尘埃的地面,抿唇没吭声。
蔡红豆脸色发白,手指渐渐握紧,“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青豆。”
青豆张张嘴,可是看着蔡红豆迷茫失措的眼神,她终究不忍心。
叹了口气,她扶住她,道:“好,我们回去。”
回到房间,蔡红豆告别一脸担忧的蔡娘子和青豆,一个人进了房间。
她躺在床上,盯着窗户下被月色映下来的竹影,怔怔出神。
他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好似,很惊诧的样子。
他还会不会,给她打过来电话?
蔡红豆闭上眼睛,蜷缩住身子,双手紧紧护在腹部,好似这样才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接下来,蔡红豆一直处于走神的状态。
时常念着经书走神,走着路出神,便是吃饭也会走神。
蔡娘子和青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蔡娘子曾私下抓住青豆,焦急地盘问:“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那夜回来就不对劲了,不是让你看着你姐吗?”
青豆也很着急,茫然,“我不知道啊,我中途去方便了下,回来就见姐成这个样子了。”
蔡娘子与青豆的焦急,蔡红豆都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个样子,不该这么难过,不该让家里人担心,因为他们本来就说好的,生下孩子,再无交集。
——她突然怔在原地,眼睛定定地望着前方。
突兀,嘴角扯起抹自嘲的笑。
对哦,她怎么忘了,他们的关系,好似一直都很尴尬。
是她太得意忘形,得寸进尺了,居然妄想跟他更进一步。
蔡红豆闭闭眼,手指慢慢锁紧。
蔡娘子和青豆发现,蔡红豆的状态恢复了正常,又会笑盈盈地同她们讲话了,也不走神了,她们大大地松了口气。
在小谭寺住了三日,三日后,三人回到蔡家庄。
蔡老三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同黄豆望眼欲穿地望着门口。
甫瞧见蔡娘子藏蓝色的衣角,他立即站起身,黄豆已经“哒哒哒”冲了出去。
“大姐!”黄豆一把抱住蔡红豆。
“你这孩子,当心冲撞了你姐!”蔡娘子被吓了一跳,忙将他从蔡红豆的怀里抽出来。
蔡红豆笑笑,揉了揉黄豆的脑袋瓜,笑道:“没事,娘,黄豆没用力。”
黄豆挠挠头发,说:“爹做了一大桌子饭,大姐,来。”
他拉着蔡红豆走进院子。
蔡娘子将竹篮放下,洗了洗手,说:“我去下面,当家的,面揉了没?”
“揉了,就放在灶台旁边。”
“行。”
过了会,蔡娘子端了碗长寿面出来,放到蔡红豆面前,笑吟吟地望着她。
蔡红豆小心翼翼没有咬断,完毕,心满意足笑:“娘亲的长寿面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偏你嘴甜!”蔡娘子嘴角的笑掩也掩不住。
过了生辰,她便十八了。
北梁国女子成婚年龄一般在十六七左右,因家中有事,耽搁到十七/八的也有,蔡红豆的年龄属实不算小了,好在因着王弘文的事在前,村民也没说什么闲话。
但她现下过了十八岁,距离王弘文成亲也有两三个月了,村里的媒婆便开始按捺不住了。
送走第三个过来探听口音的媒婆,蔡娘子望着自家大闺女格外秀丽的脸庞,无声地叹了口气。
女子,尤其美貌的女子,总要多惹人惦记。
蔡红豆无辜地望着自家娘亲,她低下头,摸了摸扁平的肚子,为着这个,她肯定不能成亲。
在蔡娘子手忙脚乱应付她的婚事时,蔡红豆终于等来了随遇安的电话。
接电话前,蔡红豆很是出神了会。
仿佛初次意识到,她用的是“等”这个字眼。
原来,她一直在等他的回信。
她垂下头,心情闷闷的,声音也低低的,“嗯。”
随遇安张张嘴,一时无话,上次两人不欢而散,况且还砸下来那么大一块巨雷,砸得他现在都恍惚觉得是在梦中。
“红豆……”他叫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哪怕过去好几天,随遇安心里仍旧没个准确的念头。
逻辑告诉他,那是不可信的,也许对面这个蔡红豆是个精神失常的精神病人,编织了一个生存在古代的美梦,但是跟她打通电话,听到她纯净软糯的声音后,他又陷入了踌躇。
他跟她相识时间不长,只有三个月左右,但是这短短三个月,却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