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新钰跟着相益彰来到来到院子里, 才回过神来,她转头, 愣愣地盯着相益彰, 眼睛瞪得通圆,白嫩的脸庞红润通透。
相益彰轻笑, 抬起手亲昵地捏捏她红润的脸庞, 道:“怎么了?呆了?”
段新钰脸庞倏的通红, 她眨眨眼,轻轻退后一步, 濡动嘴唇, “你……”
话未落,小二“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 胆战心惊, “参,参见太子殿下。”
相益彰望过去,神色冷淡,“去吧,将你们这里的招牌菜端上来, 另,不得将孤在这里的消息透露给其他人。”
“是, 是。”小二喏喏, 他站起身, 半是慌张半是惊诧半是兴奋欲狂地退了出去。
竟然, 竟然得以见到皇城里的太子殿下, 还有幸伺候太子殿下,当真是祖坟冒青烟了,这次过年回老家一定要将祖坟翻盖一遍,告诉老祖宗这件好事。
相益彰携着段新钰往这院子看,“你看,可还满意?”
段新钰随着他的话音眺望四周,这一望果真吃惊不小,院子不算大,里头却另有乾坤,最中间一座两层高的小楼,说是小楼,其实不过是个两层高的亭子,亭子四周无墙,立着四根白玉雕柱,袅袅的春纱随风缓缓波动。
旁的还有茂密遮阴的树冠深处的树屋,绿茵茵的草地上一席鲜嫩的席子,上面摆着茶具和糕点,还有一条开凿出来的小河,缓缓流淌过院子,小河上头荡荡悠悠晃着一只花船。
当真,快哉,美哉!
望着眼前这一幕,段新钰吃惊地半张嘴巴,看看这,又望望那,最后,眼睛发亮地看向相益彰。
相益彰笑笑:“如何?可还合你心意?”
段新钰不住点头,她不禁上前,挨在他身边,“你怎么,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
相益彰温柔地看着她,说:“我曾经说过,我要将这没陪伴在你身边的三年补回来。”
闻言,段新钰愣了愣,倏忽,瞪大眼睛,“难不成,这个地方是你开的?”
相益彰点点头,微笑:“看来你这两年果然有所长进。”
段新钰嗔怒,伸出手轻轻拍了他一下,相益彰扬眉一笑,一脸冷漠散去,那眼角晕开的笑意,当真比这午时的艳阳还要灿烂,段新钰盯着他,登时痴了。
好半晌,她喃喃出声:“这才是我想象中的你。”
相益彰慢慢收了笑,怔怔看她,段新钰抬起头,慢慢抚上他白皙如玉的脸庞,出神问道:“随遇安,我一直想问,你为何变了这么多?”
当初的你,明媚灿烂,少年心性,如同尘世间最不染尘埃的明珠,每每让她心间的阴霾散去,只能瞧见这乌云背后的满面红光,可是现在的你,却沉沉如同凌晨的浓雾,叫她看不透,捉不清。
更别说,你刚刚那一怒,一冷,不止吓到了那三个人,更吓到了她。
原来,这三年,你变化了这么多。
相益彰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炙热的大掌紧紧包裹着她柔软无依的柔夷,他拉着她,轻轻放在他脸旁上,问她:“红豆,你可曾失落,我,与认识你时改变了许多。”
段新钰回过神,微微一笑,摇头,道:“我只知道,你是随遇安,圆圆的父亲。”她轻轻靠在他怀里,闭眼呢喃,“我记得你的声音,记得你的气味,也记得我对你的心跳。”
相益彰垂下眼,温柔看着她,他慢慢伸出手,揽住了她。
日光和煦,清风拂面,河边的垂柳顺着微风伸展枝条,条条顺顺,撩拨过河面,撩起碧光粼粼,波纹荡/漾,这样温馨和谐的氛围中,两人相拥而立,婉约的仿佛一幅画。
“唉。”旁边突然传来叹气声,瑞哥儿支着下巴,抬头看他们,鼓着小脸,眼神里分明满是不解和无奈。
段新钰猝然被惊醒,她一把推开相益彰,粉面含春,慌张地瞪向瑞哥儿,却见他瞪圆那双圆溜溜的双眼,滑溜溜地看过来,又叹了口气,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相益彰含笑,将他抱到怀里,问:“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瑞哥儿看看他,又看看段新钰,犹豫着不肯说。
相益彰挑眉,“嗯?”
瑞哥儿耷拉下眉毛,叹气道:“我发现,自从我有了爹爹,我就成了多余的了。”
他说这话,三分感叹,三分失落,还有三分故作的伤感,如此丰富的表情,由一张稚嫩的小胖脸表现出来,当真是叫人啼笑皆非。
段新钰笑笑,捏捏他的脸,说:“你错啦,圆圆,你不是可有可无,相反,若不是因着你,我和你父亲,绝不会在一起。”说到这里,她看向了相益彰。
两人对视一眼,相益彰似乎明白了她话里的话,不由有些无奈,不过不可否认,她说这话还真是没说错,因着相益彰自小所处的环境,当初若不是她有了身孕,即便知道她也是无辜的,他也不会有半分动容,最多给她一些钱,根本就不会再跟她有所交集,更别说对她产生感情,甚至抛下那个世界的一切,心甘情愿到这个世界来。
瑞哥儿不信,惊诧地看向相益彰,“父亲,母亲不曾哄我?”
相益彰揉揉他的脑袋,轻笑,“自然不曾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