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道德压力,而是出于情谊。
他们同窗数年,一直志同道合,哪怕她现在明白了她并没有那么爱他,爱到想嫁给他,她也并不是对他毫无情谊的。
杨玉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举目望向天空,初春的天空是浅浅的蓝,白云像一道烟雾拖着长长的尾巴,斜斜的挂在天空中。
她的妹妹抱着她的胳膊站在她身边,嘴里仍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她的嘴巴总是闲不下来。
杨玉燕:“我一直觉得咱们俩的名字可以这么解读。你叫玉蝉,那就是蝉娟嘛,那时姓杨的跟妈的感情应该还挺好的,外公也还在,他也不敢动歪心。到了我就是燕,劳燕分飞,我觉得他那会儿就有外心了。”
杨玉蝉忍不住骂她:“胡扯八道。我和你的名字都是外公取的,玉蝉是指盟约,当时巴黎和会正在召开,外公希望不要再有战争了,希望我国与他国百代友好,永远和平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杨玉燕震惊到失声:“什么?!玉蝉是这个意思?外公他老人家想的也太复杂了吧!那我呢?我的玉燕是什么意思?”
杨玉蝉:“希望你如燕子一样轻盈灵巧。”
杨玉燕仔细品味了一下这两个名字,总觉得……
“外公当时给我起名是不是挺敷衍的?”她不甘的问。
为什么姐姐的名字就那么有意义,她就是普通的名字!不公平!
杨玉蝉教训她:“轻盈灵巧有什么不好?女孩子就应该这样啊,你看你现在长得这么漂亮,都是这个名字的功劳,你要记得感谢外
公知不知道?”
杨玉燕被教训的频频点头,不敢再吐槽名字。她以前还觉得“玉燕”太土,后来不也习惯了吗?反正也不能改名了,凑和用吧。
苏纯钧一直担忧的看着窗外,直到看到两姐妹如常一般说笑起来才放了心。
代教授坐在沙发上,在替杨玉燕写教案,说:“不用担心她们,我看祝女士与这两个孩子都是心宽之人,她们不会拘于小节而自困的。就算一时糊涂了,也会慢慢清醒过来的,而且人永远不缺改变的机会。”
苏纯钧转头说:“教授,你想怎么教燕燕啊?”
代教授抬头说:“这个……暂时还不知道。我总要先试一试她的底限,总之,凡我所会的,只要她想学,我都可以教她!”
看代教授双目有光,苏纯钧就有些头疼,以前他也被代教授抓住过,后来还是教授发现他志不在此才放过他的。代教授的信条一直都是只要学生想学,他就恨不能用漏斗把知识灌到学生的肚子里。
苏纯钧双手做揖:“教授,还请您对燕燕宽容些。”
代教授放下笔,笑道:“纯钧,不是我不放过二小姐,而是只有像她一样不愁吃穿、心思简单、物欲不丰的人,才有可能将一生的精力都用在学习知识上面。比如你,你是很聪明的,但你一心想要建立一番事业,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达到什么目标,你就不适合治学。像大头,虽然我现在一直将他留在学校里,但也不可能永远将他留在这里。”他叹了口气,“校长已经找我谈过多次了,一些早就应该毕业的学生,要赶紧放他们毕业。虽然我有心将大头留下来,可他现在的水平还不足以在学校里谋得一职,而一旦走出学校,他就势必要为生活奔忙,为每天进口的食物而操劳,你说,这样的人还能保持精力学习吗?”他摇摇头。
苏纯钧陷入了沉思中。
“你们现在学习的知识确实已经够用了,足够你们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在政府或其他部分谋求一份高职,得到重用。我也承认,现在的社会上确实急需人才,所以大学才应该尽快将高质量的人才输送到社会上去。”代玉书说,“但我始终觉得,知识是需要去追求高峰的,不
能只要求够用就行。如果停止追求知识的高峰,那我们仍然会落后!当外国的学者们在不停的攀登知识高峰的时候,我们却已经满足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追上外国,才能超越他们呢?我们不能停下来啊!”
苏纯钧:“教授。”
代玉书拍拍大腿,笑道:“教书育人,百年大计。我有信心在学校里干上一百年,看我最终能种出几棵树来吧。”
这时杨玉燕敲门进来,笑盈盈的说:“教授,苏老师,张妈来了。我们去图书馆吧!”
捐书是一件正事,学校里也一直都鼓励各界人士捐书,实在是因为现在的书,它并不便宜。
由代教授陪同,苏纯钧这个人精头子当说客,又有祝老爷子的旧事在,图书馆的馆长立刻就出来接待杨玉蝉了。
他握着杨玉蝉的手热情的说:“杨同学,非常感谢你对学校的支持!”
杨玉蝉捐书的理由是她马上就要毕业了,虽然明年才正式毕业,不过现在就来捐书也很正常,女学生们通常很少会读到最后,中途就跑出去嫁人的也不在少数。
她带来的收据和帐册可以证明她一共捐了多少钱的书,而作者与出版社的回信也能证明这些书都是从哪里来的。一些书报刊物有的已经绝版了,有的则是当时刊行的数量就很少,都是她一封封的写信给出版社、作者,向他们求来的。
这些书都是她自掏腰包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