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书理爽快的说:“行,我回去准备准备。啊呀,多不好意思啊,就我一个人走。”
苏纯钧也是猜到了他要走。不过两人有共事的情谊在,何况赵书理也帮过他不少忙,自从被留下来帮他之后从没拿过架子。现在人家要走,自然要让人家高高兴兴的走,日后也能记一份人情。
苏纯钧说:“那明日我带你去见张公子,再给你好好的备一份礼。你回去后也不能忘了我哦。”
“怎么忘得掉?”赵书理亲呢的捶了他的肩一下,抱住他说:“兄弟不说二话,我等你回来!”
第二天,祝玉燕在早餐桌上听说了赵书理要走的事,说:“有什么要置办的就吩咐人去做,不要客气。”
赵书理赶紧站起来:“多谢太太。”
苏纯钧盛粥拿包子,说:“坐,坐,坐下吃,吃完我们还有事做。你今天是不是也要出门?”
祝玉燕:“对,我要去看铃木佳子。”
夫妻两个吃完早饭就各自去忙。
祝玉燕这边先给铃木佳子写一封信,让人准备一束花,立刻就送到铃木家去。
一小时后,她再给铃木家打了个电话。
果不其然,铃木佳子仍是没能过来接电话,但说已经收到她的信了,非常感谢她的好意。
祝玉燕:“我今日想去看望铃木太太,不知方不方便?”
那边停了半个小时才给她回话,说“方便”。
既然方便,祝玉燕下午三点就准备站在了铃木家的大门前。
铃木佳子自从上回被她坑过以后就失踪了。祝玉燕怀疑她被“生病”了,说不定会病死。她自然有几分同情铃木佳子——但同情心真的已不多了,所以她想的更多的是能不能借着这件事多做点什么。
所以,她才会跑来探病。
站在铃木家门前,跟随着铃木家的日本仆人走进去的一路上,她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见到铃木佳子要怎么套话,怎么刺激她,怎么达到目的,等等。
在盘算这些事的时候,她的心中没有丝毫愧疚。
铃木佳子短视愚蠢,但事实上对她并没有任何伤害。按理说,她这样算计铃木佳子,应该是会愧疚的。
可奇异的是,她并没有愧疚感,也不觉得心虚,对她的同情也是出于“连她的同胞都不帮她”这个立场。
身为日本人的丈夫都不保护她不相信她,她这个中国人就不必多事了。
但仆人并没有把她领到铃木佳子的房间里,而是把她领到了隔水而望的一处亭阁内。
然后仆人打开窗户,她才看到隔着一个小潭,对面的房间就是铃木佳子的房间。
当然,她没有看到铃木佳子,但却看到了许多人在那个房间里,好像都是女仆,而且不止是日本女仆,还有中国女仆。
因为她听到中国话了。
日本人很愿意使用中国仆人,相反倒是中国商人却更喜欢买印度仆人装门面。
她见过的日本商人都用中国仆人,不过日本仆人当然更高贵一些,因为假如家族不够大,不够贵族,家中是不会有世仆的,能使用仆人,这意味着这个日本人在日本的家族也不小,甚至可以让他带着仆人到中国来。
铃木家当然用的是日本仆人。
但现在看起来也开始用中国仆人了。
离得太远,她听不清那边的中国女仆在说什么,但能听得出来她们的工作很忙碌。
这时,铃木三郎到了,他在门口先鞠了一个躬,说:“祝女士,久疏问候。非常感谢您前来看望佳子,有您这样关心她的朋友,真是铃木家的荣幸。”
祝玉燕没有起身,只是转向他颌首为礼。
以前她当然是要起身的,不过现在铃木三郎在与苏纯钧的对持中已经败下阵来,她就不必再对他那么恭敬了。
铃木三郎进来也没有坐到上位,而是坐在了祝玉燕的对面。
这时,两个日本女仆进来送进来了两个食案,上面摆着的是中国茶和西式茶点。
跟日后抹茶红遍全球不一样,现在的日本人还没有努力折腾自己的产品,他们更喜欢西式和中国的东西。
铃木三郎身上穿的也是西装,铃木佳子出门也是多穿洋装。
倒是嫁给日本商人的中国女性却会穿和服,呵呵,驯化要从外表开始吗。
喝茶时是不用说话的,要先品尝茶点。
她挑在这个时间过来就是因为此时是西式的下午茶时间,也是符合日本人对西方的向往的。
在品茶的时候,铃木三郎说:“我的妻子,佳子,在昨天生下了我们的长子。”
祝玉燕立刻抬起头——现在可还不到铃木佳子的预产期。
至少还差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