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往自己身上打,祝玉燕倒也不介意给别人扎一针。
但是,也不能轻易就听了他们的话照做。
架子还是要摆一摆的。
于是,祝玉燕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我曾在上帝面前发过誓”
“救死扶伤乃是我等的天职”
现代医学中的护士一职是由西方文明发展而来的,一开始护士真的就是医生与病人的女仆,什么脏的累的都干,没有多少职业尊敬可言。
但是,托了战争的“福”,社会上突然对医生和护士有了大量的需求。因为以前医生也不是干救死扶伤的,与其说是专职救人,不如说是科学博士,西方医学发展前期,医生们跟科学狂人差不多,放血和输血这一对西方医学的两把大砍刀就是这些医生发明出来的,就像放血可以将人身体里的病放走一样,输血也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恢复青春,将穷人身上的年轻血液输到贵族衰老的身体里,让他们在舞会和与情人的约会中重新焕发青春活力。而血型虽然是在微生物和显微镜出现以后才被发现的,但其实早就有传教士和兼职医生发现了,因为在他们的“治疗”下,有的病人会因为输血而死,这种正常的治疗事故并不会引起病人家属的反对,他们也会礼貌的向病人家属表示“病人不治身亡了”。直到血型被发现,在众多的死者之上,人们才发现不同血型之间输血可能会要人命。
为那些不幸承担了医学进步的贵族老爷们致哀。
不是说一定没有穷人被当时的医生们治疗过,但确实能享受医生贴心的输血治疗的大多数都是有钱的贵族。
总之,祝玉燕在学校学习现代护理技术时也曾一本正经的跟其他女同学一起发誓,她当时对誓词吐了很多的槽——在心里。
发誓保护病人**什么的——贵族家里真的会有许多**。
发誓不将有毒有害物给病人服用什么的——贵族家里真的会有许多有毒有害物,护士和医生有时也会被人收买,这真是非常警示呢。
当时吐的槽,并不能阻止她在现在把当时的誓词拿出来用一用。
比如她就能直接要求山本先生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假如有毒有害她是绝不肯给他打的——除非他坚持,那她也就勉为其难了。
山本不管信不信,表现出来是很敬佩她的。
山本:“你是一位受人尊敬的女士,我也如同贵子一样对你抱有对最亲爱的朋友的信任,我冒着极大的风险向您提出这样的请求,请相信我对您的友谊是如此的坚定。”
除了废话,山本的意思是——你上贼船了。
这就跟她先寄感谢信再请人捐款一样,山本也是先说我信你,再提要求。
那这一针,就是投名状。
她为他打针,就等于上了他的船。
这说明这个针还真的挺重要的。
祝玉燕一时想不出来这一针关乎什么重大机密。
她脑补已经跳到美军和德军是有配发的海-洛-因和鸦-片-烟来提升军队的士气,难道山本已经有这样的瘾了?
他不会想拉苏纯钧和她一起吸吧。
实在是这个时代有太多乱来的事,她做出这样的推测后竟然没觉得哪里不可思议。
这让祝玉燕的脸色变坏了。
山本接着说:“我生了重病。”
祝玉燕:“……”
峰回路转!
所以他不是吸*上瘾,他是生病在治疗!
祝玉燕大松一口气,跟着就关切的询问:“您的身体还好吗?”
山本沉重的说:“请放心,我一直在进行治疗。我从美国和德国买来最新型的治疗药,每天注射。我知道我在渐渐好转,但是,我的敌人却认为我已经倒下了。”他看向祝玉燕,“燕姬,我在这里请求你的帮助。”
祝玉燕的回应是,她取出手帕,仔细擦干净双手,拿起桌上的针筒,观察针筒里有没有多余的空气,将山本的上臂绑上皮带收紧,找到血管,轻轻的、慢慢的,扎进去——太久没扎针了,害怕找不到血管!
让针头在血管里来回来回来回——不是故意的,真的找不到。
十分钟后,终于打完了这一针。
山本的手臂内侧已经青红一片——不是故意的,只是一点点点皮下出血。
祝玉燕将针管放回桌上,镇定的说:“我当然会是您的朋友。”
——希望山本不要后悔让她来打这一针。
重新确定了友谊之后,两边的关系仿佛显得更紧密了。
祝玉燕关怀了山本先生的身体,并表示既然山本先生交付了这样沉重的信任,她和苏先生一定会将山本先生视为最重要的朋友。
——毕竟山本说的很明显了,他口里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本军方中想让他下台的人。
山本生病了,所以他才跟日本军方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他的病一定不轻,日本军方中显然也不是铁板一块,肯定有想取他代之的人。
这也是山本家里为什么多了许多中国保镖。
当然,这也可能是山本设计的阴谋。
不过现在不妨相信他是真生病了。
祝玉燕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