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杀生护佛(1 / 2)

() 如一自殿内出来时,封如故已经快把小佛修的前世今生给套了个底儿掉。

封如故:“你二伯跟你爹关系这么不好,你怎么也不劝劝你娘。”

小佛修刚要回话,便被如一打断:“云中君打算何时下山?”

经过一番套话,封如故也明白了这二人的来意,却还要明知故问:“明日。如一居士这是打算与我同行?”

如一:“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封如故:“这话说得就很不佛道中人。”

“贫僧非在道中,乃是护佛之人。”如一平静一礼,“我佛慈悲,护佛之人却不必慈悲。云中君,请了。”

有风陵弟子来引二僧前往下榻之处,如一走得头也不回。

望着他的背影,封如故自言自语:“小红尘,小红尘。唉,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常伯宁不知何时立在了他的身后:“阳光太烈。进殿吧。”

封如故夹拖着竹躺椅,跟在常伯宁身后慢吞吞地走:“师兄怎把他叫来了?”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面子。”常伯宁失笑,“只是凭着你与他的交情而已。”

封如故但笑不语。

走入殿内的常伯宁坐回原处,除下眼纱:“真不告知他实情吗?”

“不。”

“为何呢?”

封如故答得轻巧,浑不在意:“与十年前不认他的理由同样。”

常伯宁并不赞成:“……如故。”

“师兄,是你托他照顾我。他承了谁的情,到头来都是一样的,既然都会好好照顾我,又何必多言?”

封如故习惯逮哪儿靠哪儿,如今和他一同长大的常伯宁就在身旁,焉有不靠之理。

他随便一躺,就躺在了常伯宁的大腿上,仰头看他:“况且,我封如故又不是废人。倒是师兄……”

常伯宁低头,温和道:“我如何了?”

封如故徐徐吐出一口竹烟,笑话常伯宁道:“师兄堂堂一山之主也会害羞,撒谎时连眼睛都不敢叫人家看。”

常伯宁微微涨红了脸:“他非是承我之恩,那声‘义父’,我自是受之有愧。”

“受着吧。”封如故笑道,“怎么说也是你大侄子呢。”

话虽如此,这位大侄子可是非一般的大侄子。

魔道自明面上彻底消亡之后,世上修道之风盛行,佛门也渐起声势。

然而佛门向来不好张扬,静心修内,胜负心并不算强,凡有比试,也从不轻易涉入其中。

如一居士,堪称佛门修士闻达于外的第一人。

然而他却连真僧也算不上。

约莫六年前,一伙修了些邪门道法的强人听说寒山寺中有《宝积心法》三卷,乃是真佛所赐的镇寺之宝,甚是珍贵,料定和尚有天大本事也不敢杀生,便偷抹了两个守山小和尚的脖子,趁了夜色,聚众摸上山来。

然而,还没到第二道山门处,他们便遇上了阻力。

听到外间传来喊杀声,内门弟子匆匆起身,点亮松油火把,来到杀声来源处,定睛一望,无不瞠目。

满地伏尸,皆是一剑毙命。

而十七八岁的佛家少年坐在寒山寺摩顶石前,手里拄着一柄吸饱血液、以至于被浸成了青黑色的木剑。

少年如一,是被一名游方老僧捡回山中的,在老僧过身后,自愿留在外门护寺。

寒山寺方丈将这名犯了杀戒的少年僧人叫入戒律堂,与他摩顶,测过他的灵根,确定他有强悍的天灵根骨后,同他讲释佛理:“渡人,即是渡己。以你的剑术,你原本可留他们一条性命。”

如一静道:“超度,不也是渡?”

此言一出,戒律堂四下皆惊。

戒律堂长老拍案而起:“放肆!这便是你在寺中所学?!”

如一仰头道:“您起了嗔心。”

戒律堂长老:“……”

如一道:“然,我在斩杀他们时,毫无嗔心。”

戒律堂长老:“杀生乃是造业之事,你竟然毫无愧意?!”

“我造杀业,是为诛恶业。一业还一业。”如一道,“至于造下的业果,我愿因果自偿,不劳长老挂怀。”

尔后,寒山寺安葬了两个身亡的弟子,并不打算对如一施以惩戒。

如一回到外门,继续背着他的木剑洒扫,一如往常,只是偶尔会去那两个惨死的小弟子墓前,除些杂草,送些馒头。

这两名弟子,生前与他说过两句话,他性情偏冷,从没回过,但都记在心中。

寺内长老嫌他是个麻烦,便时常派他去解决一些麻烦事,总之少在寺中呆着。

谁想如一便这样渐渐有了声名。

如一背着那柄刻满佛偈、名号“众生相”的木剑,一路护佛护道,却只得了个普普通通的“居士”称号。

寒山寺赐了他佛名,却不会承认,佛门教养出了一个杀生者。

直至卓氏屠庄血案,他方以自创的娑婆剑法,使得佛剑在诸剑法中有了一席之地。

风陵云中君的归墟剑法,如一居士的娑婆剑法,风陵端容君的踏莎剑法,在道、佛剑法中占了前三。

前者的剑法鲜有人见,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