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窈窕却对他说:“你还缺多少投资?我看看铭德能不能挤出这笔资金。”
贾冰洋这次是真的傻了。
他张张嘴,试探着报出了一个他拼命压缩过成本的数字,金窈窕计算片刻,觉得对方没坑自己,且铭德如今虽然资金紧张,压一压也能拿出这笔钱,就点头道:“行吧,明天你们上公司一趟,我让公司的人拟好投资合同,签完以后打给你们。”
她太痛快了,贾冰洋一时失语,竟前所未有地不自信起来:“金,金总,这么一大笔钱,万一我给您弄亏本了怎么办?”
金窈窕想到他未来那群仗着粉的作品足够优秀彪悍傲慢神挡杀神的粉丝,反比他表现得自信多了:“你的水平,不至于。”
贾冰洋突然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哥们留下等了一会儿,见他还不回来,追去洗手间看情况,却见他这么个高高壮壮的北方大汉竟蹲在隔间里哭得撕心裂肺,站都站不起来。
那几个哥们也给他弄得哽咽,互相安慰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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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贾冰洋朝金窈窕提议:“金总,铭德是我的灵感缪斯。我们这部纪录片总得有个主线,我想了一下,能不能把您公司旗下的餐厅设成主线,贯穿整个片子?除了起承转合外,也能给铭德顺便做宣传。”
当然目前的他对这个宣传的效果如何是没什么把握的。
金窈窕有什么可不同意的?
且想到纪录片组缺人手,她还给了贾冰洋一个建议:“我在临江广电有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看看她手上能不能有得用的摄影师拨给你们帮忙。”
这个朋友自然指的是蕾秋。
蕾秋真心对她,这会儿有机会,她也想给蕾秋创造点条件。
找上蕾秋的时候,她才知道,因为贾冰洋执拗地成立了新的拍摄组这件事情,广电大楼已经闹翻天了。
蕾秋这几天直面风波,很有些无语:“那个姓林的快气疯了,现在浑身火·药味,连我们领导都被怼了好几次。”
她没跟金窈窕说的是,对方因为当天在会议室的争执,后续也针对了她一把,过后不知是不是有意,点名让那条姓年的疯狗进了组。
年姓疯狗上次职位争夺没胜过她,蔫儿了一段时间,这几日又昂首挺胸,尾巴翘得老高。
毕竟搭上了京城来的项目组,后续成绩要是能做起来,他说不定就有机会调去京城台,不管从政治意义还是后续发展角度,都比呆在在临江这种地方台要好得多。
但即便她不说,金窈窕也能猜到她得罪了林淼那种公子哥儿少不了要被穿小鞋,蕾秋仗义,她却不能心安理得地让对方吃亏。
不过目前的问题是贾冰洋的拍摄组比起林淼的那个,规模肯定有点不够看。
谁知道说完这事儿后,蕾秋却表现得挺高兴:“没想到那个姓贾的导演跟你合作了,他那人实诚,挺对我胃口的。”
金窈窕说:“他们现在就一个摄影师,规模不大,肯定比不上原来的那个片组,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这有什么,甭管规模大小都是京城来的组,能合作都算给履历镀金。”蕾秋想了想自己手上的资源,道,“我最近刚刚升了职,手上人也多,你记得上次晚间新闻去你们店里采访的那个小组么?那几个拍食材挺厉害的摄影师现在就归我管。我看这样,也别只拍摄影师了,我直接带人进他们组帮点忙。正好我最近看那个姓年的都快看吐了,想找个机会往外跑一跑。”
蕾秋做事儿风风火火,说完还真的带了一大帮人来,贾冰洋的纪录片组顿时如有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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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春节的时候,金父终于披着风雪从深城回来了。
临江很少下雪,但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早早地就下起了初雪,下完又积不起来,搞得外头地上到处湿漉漉,金窈窕听到父亲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在家里炖上了驱寒的汤。
问过了医生,知道父亲现在可以吃点温补的药膳,金窈窕就拎回家一只老母鸡,炖得肥嫩油润,满室喷香。
金父回来,纵然一直坐车,下来走的这两步也足够把鞋底湿透。他术后恢复得虽好,到底身体比以前虚弱,被寒风吹得浑身难受,踏进家门嗅到香气,骤然恍惚了一下。
岑阿姨一边叨叨着外头真冷一边接下他的外套,客厅的电视响着,妻子听到动静出来迎接,厨房里的女儿也探出头,看到他后笑了笑:“爸,回来啦?”
他忍不住也回了个笑:“嗯,做什么呢?”
离家那么多天,在外头都好好的,这一刻闻着香气,不知怎么的,思念竟忽然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