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来家里了呢,但她也没表露,只朝楼上喊,“金总!金总!窈窕带沈太太来家了!”
金父下楼,看到沈母,也有点莫名其妙,沈母比他更尴尬。
贸然登门这种失礼的事情,她还是头一次做。
但金父很会做人,莫名只是片刻,转瞬就拿出了外交风范:“沈夫人呀,好久不见。”
金窈窕问:“爸,我妈呢?”
“你妈出门逛街去了,买东西买到这个点也没回来。”金父道,“岑姐,你给她打个电话。”
出门购物的太太,这倒是沈母熟悉的生活了,她在家没事做,丈夫十天半个月未必回家一趟,她平日里为了打发时间,经常出门买东西买一整天,要不就是参加各种聚会。
两家人之前就认识,但多是在各种公开场合来往,沈母看着自己第一次登门的金家,第一感觉,就是跟自己家不一样。
沈家的房子,不管国内国外,家里都有保姆,却不会跟岑阿姨似的这样大嗓门地说话。她性格清冷,身边人跟她讲话都客客气气的,很难表现亲近,更别提对她丈夫这个一家之主了。
不过丈夫很少会在家里待。
但有他没他,屋子都是一样的冷寂。
金家也大,但到处都满满当当,门一关,耳朵里就能听到电视新闻的声音,加上岑阿姨打电话的声音,很吵,但也很热闹。
她有些拘谨地在客厅坐下,打完电话的岑阿姨又跑过来招呼她:“沈太太,外头都零下了,您怎么还穿这么少,来来来先喝一杯茶,窈窕每天早上现做给金总的呢。”
香气传来,她手心一热,低头看去,是个白瓷质地的茶杯。
里头飘着零星的药材和一点类似玉米须的东西,她轻轻喝了一口,有些意外。
清爽的甜味带着特殊的香味弥散在舌尖,顺着喉咙一路滑下胃袋,她冰冷的手脚瞬间开始升温,鼻腔里尽是暖洋洋的气味。
像药材,又像茶,偏偏还带着点馥郁的甘香。
她喝过无数名贵的茶与咖啡,哪一样都没有冬日里的这杯茶那么舒坦,忍不住夸了一句:“好喝,这是什么茶?怎么泡的?”
金父听她夸奖,忍不住有点骄傲地介绍:“哪儿啊,这是煮出来的,里头放了甘蔗啊玉米啊还有些药材,窈窕那丫头说我现在身体虚弱,天天给我琢磨着煮这些,不过看着乱,喝着是还行。”
其实他谦虚了,味道哪里止还行,这一锅材料配合得恰到好处,他有时候喝完煮出的水,连甘蔗和玉米都会捞出来嚼几口。
金窈窕进厨房看了眼锅,发现早上放进卤水的卤料早已经炖得透烂,盖上锅盖顺口问道:“那我改天把这茶拿去隐宴卖了,天越来越冷,好多客人都在问能不能上热饮。”
金父根本不管:“你自己做主就行。”
金窈窕又问:“许阿姨,您口味重不重?家里今天的主菜是卤味。”
许晚赶忙说:“不要管我,我吃什么都好。”
其实她胃口一向不好,又为了身材,基本不太吃晚饭,有时候最多吃点凉拌的沙拉。更加上她现在有点后悔来金家做客,要不是出于礼貌,早就想告辞了。
哪儿还能想到吃饭的口味呢。
金窈窕便放心了一点,顾念父亲的身体,又动手做起了胡椒猪肚老鸭汤。
俗话说得好,以形补形,金父肚子上开了个口子,猪肚虽然不是肚,但好歹带个肚字嘛。
都是心理安慰,一个意思。
汤是一早就跟驱寒的茶水一起炖上的,高高的汤锅炖了一天,水位已经只剩一半,汤汁却已经炖成了奶白色,表面漂浮着亮晶晶的油光。
锅盖刚刚掀开,香气就扑了满脸,锅里煮了足足三只老鸭,骨头都快炖酥了,皮肉更是近乎融化,切成条的猪肚伴随着咕嘟嘟冒起的泡泡在汤里浮沉,香气从厨房迅速地蔓延到了客厅,并顺着客厅打开透气的一扇小窗户钻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一个小区的邻居们隔着老远闻到这股香,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是金家又在做好吃的了。
你娘。
临近的一幢房子,也正是晚餐时间,正在减肥的女主人也不管暖气干燥,赶紧去关窗户,关完之后还拍拍胸口。
好险,昨天就没忍住吃了饭,还好今天动作快。
呜呜呜,真是小区一害。
金家客厅里,直面这股香气的许晚显然更受冲击,她刚刚才喝了一肚子甜水,算是摄入了超出平常的卡路里,可现在早已习惯不吃晚饭的胃部却忽然感知明显地蠕动了一下。
随即陷入深不见底的空荡。
饿了……
许晚尴尬地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
好在此时,外头传来院门打开的动静,岑阿姨再度唠唠叨叨地去开门:“肯定是太太回来了。”
金父则眉头皱起:“买东西买一天,真是。”
他长得威严,脸色一板,冷冰冰的,看起来就是要生气的样子。
许晚正想着要不要劝一劝,下一秒房门打开,金母夹着风雪进屋,声音一路飘了过来:“哎哟,外头怎么又下雪了,好不容易才停了一下午,鞋子都给我打湿了。”
她正要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