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了下来, 因为顾启珪回府,现在整个顾府都很热闹。这次顾启珪出公务,不管本身经历了什么, 但是这些事情传到京城,在顾府这些人眼里都觉得他是经历了九死一生, 所以家里长辈都很怜惜他,再加上顾启珪这次确定是立功了, 受赏是一定的,所以府里下人现在做起事儿来都是脚下生风, 万一不小心就被二爷赏识了呢。
顾启珪平安归来, 一家人都十分的重视, 就是顾雍听到顾启珪回来, 也派顾启陵过来请他们一家去顾府用膳,也就是说为他摆接风宴。
这样的事情,朱氏自然是不喜,他们顾家是要脸的人家,所以就算到了现在他们也没有和顾雍安氏撕破脸, 但是从搬进伯爷府那时起, 她与夫君已经不指望顾府那边对他们能有什么帮扶,毕竟就是本来还有些感情,这些年下来也已经被挥霍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时了, 他们竟然还能想起幼子来。想也知道他们是想利用幼子现在的身价为他们谋益处呢, 看这个着急啊, 孩子才到家,那边已经上门了,说是没准备谁信,还摆接风宴怕是去了就是鸿门宴了。
看着一本正经说祖父想请弟弟过去的长子,朱氏是好气又好笑,她家公爹虽然向来不管事儿,但是为人知趣,必然不会想到这样的主意,毕竟按照顺宝本来的习惯,最迟明早就会过去向老人请安,现在这样着急忙慌的,不用说就知道她婆母和大儿媳出了不少力气。
“你弟弟今日刚回家,你弟媳情况也不大好,今日又一路奔波回来,风尘仆仆的,免不了失礼,污了长辈的眼。等明日,珏然也过来,让他们一起去南行院请安。”朱氏笑着对长子说道,自己孩子自己心疼,就是没这么些弯弯道道,她也不会同意。顺宝好不容易马不停蹄的回到家,时间又这样晚了,要是去顾府用膳,儿媳这种情况自然不能去,这儿子都回家了,还出现这样的情况,朱氏想想都觉得心塞。
“娘,祖父祖母只是想念二弟了,今日想见上一见,既然二弟都已经回家了,这不差陪弟妹的一时半会儿。祖父祖母都是长辈,就算现在不在一块住也得去请安不是,要是被传出不孝就不好了,”顾启陵觉得自己都过来请了,二弟还不去,真的就如祖母和夫人说的一样了,毕竟就算自家人不讲究,外人就该多嘴了,这不孝的名头说下来,于他于二弟都不好。
朱氏现在只觉得心肝疼,长子与祖父祖母亲近她没有什么资格置喙,这是对她以前做错事情的惩罚,可是现在他们一家都已经从顾府出来了,怎么还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不孝,这是个多大的罪名,好像今日不过去这个罪名就得落到幼子身上了似的,这还是亲兄长说出来的话。
朱氏的气粗了三分,闭了闭眼,还待再说,就听见外面丫鬟报,“夫人,二爷和少夫人过来了。”
接着门口就出现了一对璧人,男子俊朗女子柔美,说说笑笑的,看着就养眼,朱氏本来郁结于心的气终于是通顺了一些。
顾启珪一进门就看到了顾启陵,觉得非常惊讶,要知道这次他归家没有送信儿,所以家里的人不能提前得知他回家的具体时间,就是爹爹也不知道,没看到他父亲还没有赶回来吗。只是没想到自家大哥已经知道了,这是一直在盯着他还是盯着顾府啊,想到这顾启珪眯了眯眼,想起他刚进房间的时候那凝重的氛围,再看看娘亲的表情,顾启珪严重怀疑他大哥是来捣乱的。
“大哥来的倒是巧,我这边也是刚到家,咱们兄弟倒是赶到一处了,本来我准备着明日与珏然一起去顾府向祖父祖母请安的,这还没有人过去通知,正好大哥回去的时候帮我说一声。”顾启珪把陆呦扶到朱氏身边坐下,才慢慢的说道。
顾启珪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一滞,朱氏是一脸悲戚加心疼,顾启陵是一脸的不自在,对此事不知情的陆呦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头看看自家夫君,顾启珪宽袖掩饰之下拍拍陆呦的手以示安慰,回头再看看顾启陵,嘴唇勾了勾。
顾启珪当然是故意提起此事的,安氏向来与他不亲近,是真的很不亲近,顾府没有人不知道这事儿,这其中还出了一件大事儿。想当年顾启珪刚刚解除禁令可以回京,当时他回家也差不多是傍晚时候,因为当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顾启珪依照礼仪去南行院请安,但是在南行院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能入内,一直到南行院落了灯,他都没被请进去,这事阖府上下都知道。不过作为小辈,顾启珪没说什么,算是把这事儿忍下来了。
不过自那之后,顾启珪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但凡去南行院请安都是第二日去,还会提前通知,而且请安真的就是请安,一刻都不会多呆。
“不,不是,二弟,这次祖父祖母一早就在等着你了,今日晚膳就去那边吧,都备好了。”顾启陵虽然觉得脸上无光,那时候祖母确实做的过分了些,但是天下无不是的长辈,他们做小辈的哪能时常把长辈错事挂在嘴边。
顾启珪看了一眼顾启陵没说话,示意陆呦陪朱氏说话,看朱氏的样子就知道是又生闷气呢,陆呦弯弯眉眼表示自己知道。
顾启珪笑了笑,才慢悠悠的对顾启陵说道:“兄长,今日就不用了,我刚刚到家,浑身酸痛的紧,到了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