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启珪在陆呦昏睡过去之后, 细心的给她盖上被子,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才出了产房。侧间里,朱氏正看小孩,就是顾国安也被叫过来了,顾启珪挑挑眉, 过去先看了一眼他家便宜儿子一眼, 小小的,就是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呢,接着顾启珪就收回了眼神,对顾国安和朱氏说道:“爹娘, 儿子这就要先回保定了。”
现在外面天儿已经蒙蒙亮了,微微发蓝,说实话时间已经不早了, 虽然说起来顾启珪并没有在家中待多久, 但是来回路上还得花不少时间呢。顾启珪倒是想留在家中,但是不行,现在朝中可是有许多官员都盯着他呢, 就是希望他出问题, 要是这时候有人说他玩忽职守,恐怕早朝之上又是一片血雨腥风了。
“现在就要回去了?娘这就叫人给你准备些膳食,起码吃点热乎的再走。”朱氏虽然稀罕刚出生的的孙子, 但是对儿子她也是放心不下的, 来回这么辛苦, 一夜都没点儿休息的空,回去保定还要忙公务,实在是太辛苦了,谁的儿子谁疼,反正朱氏是非常的担忧。
“吃什么,现在就赶回去吧,让人发现了可不好,”顾国安抱着孙子,慢悠悠地说道,说出的话比较迂腐,但是语气之中尽是调侃,他这儿子自小就让人省心,一直以来做事都颇有章法,这次这样猴急的时候可是很少见。作为父亲,顾国安很少有这样调侃幼子的机会,尤其长大之后,想想幼子小时候多可爱啊,真让人思念。
顾启珪摸摸鼻子,自从知道自己这就能退下来,自家父亲是越来越轻松了,看到这样的情况他自然是乐见其成,所以闻言也不争辩,只是低声敷衍,“父亲说的是,”又转头对朱氏说道:“娘亲,膳食就不用了,儿在路上会看着办的,这段时间要麻烦娘亲了,劳您受累。”
听到幼子敷衍自己,顾国安只是笑笑也不生气,再怎么着这也是他儿子不是,还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这边朱氏却嗔怪的推了推顾国安,刚刚那是说什么呢,孩子辛苦着呢,不过她也不强求,笑着冲幼子点头,“娘之前让厨房那边准备了汤水,都是温着的,已经让人去取了,一会用些再启程,知道你着急,但是不差这些时候。”
顾启珪点点头,“儿知道了。”冲父母行礼之后,顾启珪就出发了,保定一事严重,虽然现在进入了相持阶段,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他离开太久也不好。
虽然顾府生子除了伯爷府和陆家二房重视以外,与外界来讲并没有给人带去任何波澜,但是再次投入到公务中的顾启珪心境却有些不一样了,在这个朝代他现在是妻儿老小齐全,这些以后都是要靠他的,他身上的家庭担子自然很重,这些家人是他一定要护好的。
这样想着,顾启珪是干劲十足,就是他周边说不上的官员都能感受的到,这顾家子是真有活力啊,做起事情来多管齐下,但还是井井有条都不带丝毫慌乱的,也是一种能力了。
保定府的事情真正应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句话,这一个案子查到最后,保定府上上下下的官员均有涉及,就没有几个全然置身事外的,这些官员贪的银两大都是从保定剩余铁矿中汲取的利益。
另外,这案子发生的时间就是前朝,也就是沐邱在位期间,主要是保定这些官员是在那时候发现他们可以在铁矿上面做文章,这里的铁矿储量远远高过他们报到朝廷上的,开采量自然也是远超定量,巨大利益当前,最后结果自然就是官商勾结,最后就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并且,这此矿区坍塌很大的原因是他们太过贪心,他们私自开采矿区的事情,当然是要瞒着的,但是开采是需要长工的,作为他们只能勒令服役百姓无条件去劳作,这之中毒打是常态,一旦有人察觉不对迎来的就是惩罚有时候还会祸及家人,这些都是无条件的付出,毕竟这些银子最后都进了官员的口袋,谁还在乎这些贫民百姓啊,总之就是作孽。
不过,就算是人手足够这些官员到底也不敢动作太大,工程太大他们也越容易被发现,越是贪官污吏就越是惜命,他们自然恨不得所有的事情都放在暗处的。总之,最后受苦的都是百姓,单单是因为此事被苛待死掉的百姓单是现在被发现的就令人心惊。
关于这次的意外事件,也与此事有关,因为以上种种原因,他们私自开采矿产资源的条件自然是非常简陋的,在古代这个时候,就算是明面上的开采都保证不了安全,何况是这种似明似暗的,最后就酿成这样的后果也是必然的。不过这时机确实是巧就是了,正好碰到顾启珪他们巡访,弄懂了这其中的事情,顾启珪他们这一行人都有些唏嘘,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这次事件之中,单单是保定巡抚府府上搜出的银两就够一个富裕县一年的嚼用了,这是何等巨大的财富,要怎么样才能才能收拢这些银两,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是宽容的了,就是看惯银两的顾启珪见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是满眼的震惊,更不用说其他的人了,不管是谁,一屋子金银珠宝灿灿的闪着光的情景都是不能常见到的。
当然就是顾启珪他们这一行人之中有些人也有些小心思,虽然没有明着表现出来,但是眼睛里的渴望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毕竟谁都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