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楚楚愣了愣, 顾煜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她第一反应是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目的,进而又想他一直没能痊愈的心理创伤会不会引发了其他的并发症, 比如精神分裂?
这么想想,他的精神状态确实变化的也太快了些, 现在跟之前完全是两个人啊……
顾煜不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些乱七八糟的, 他斟酌了一下, 重新修改了自己的措辞,“表面上的良好婚姻关系, 就跟现在一样,对外时配合。”
阮楚楚回神, 认真想了想, 道:“我要先确认我家的情况。”
“当然, 明天上午爸妈应该就会收到云南红宝石矿的消息了, 但真正棘手的还在后面。”
或许是习惯使然, 虽然他们俩的这段婚姻已经貌合神离, 顾煜对阮家父母的称呼却从没变过。
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两人复又恢复了沉默。
别墅里的所见所闻印象实在太深刻, 沈怡的话一直在阮楚楚脑中环绕。
她纠结地抿抿唇,瞄了瞄顾煜,最后还是轻咳一声略微别扭地开口:“沈医生说, 你现在的治疗形式太过激了,这是你最近复发频率剧增的原因,她觉得……”
“我自己的情况自己了解, 我想我们之间不需要讨论这个。”顾煜冷冷打断她,对这个话题表示出明显的抵触。
阮楚楚一噎,自觉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也识相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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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阮楚楚特地去了一趟公司。
问总经办,说覃佳慧一早就过来了,和几位副总在办公室里开会,还没开完。
她一直等到临近中午,才见到覃佳慧的面。
“妈,出什么事了吗?你看上去很累。”阮楚楚端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覃佳慧眉眼间还残留着疲惫,但看见女儿却仍笑了,道:“一点小问题,不碍事。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了最近都给你放假吗,怎么过来了?”
阮楚楚将手搭在覃佳慧的膝盖上,目光关切地看着她,道:“真没事?我听周助理说公司高层在你办公室开了三个多小时的会。”
覃佳慧张了张嘴,阮楚楚加了一句:“妈你不要骗我。”
覃佳慧眉梢微挑了一下,恍然道:“小煜跟你说了?哎,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顾家收到了消息,其他几家肯定也都知道了。”
阮楚楚一听,急了:“到底怎么了?严重吗?”
“别着急。”覃佳慧放下茶杯,安抚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阮楚楚听覃佳慧简单解释了一遍,基本了解了情况。
阮承平从去年开始,便留意了云南接近缅甸的一处红宝石矿,品质远高于国内现有的矿区宝石质量。花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才在2月份拿下了开采许可。谁知两天前矿区突然发生坍塌,当地负责人却私自瞒下没有上报,直到今天一早他们才得到消息。
具体伤亡信息还没能统计出来,阮承平已经加急飞过去处理了。
“我们目前还在进行矿区建设,并没有开采,很有可能是当地地质的原因造成的这次坍塌。确实会有些麻烦,但问题不算特别严重。”覃佳慧总结。
阮楚楚想起昨晚顾煜说的话,皱着的眉头一直到回到家都没松下来。
当晚,顾煜书房。
阮楚楚语气焦急:“到底怎么回事?你还知道多少?”
顾煜捏着笔帽的手逆时针旋转一圈,道:“矿难背后没有那么简单,但具体我不能告诉你。只是如果不好好解决,后果比现在会严重非常多。”
阮楚楚认真地看向他,并无法从他的表情神态发现任何漏洞,她顿了顿,道:“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我们要重新签一份协议,你说的那些都要写清楚。”
顾煜大拇指往下一扣,笔帽合上时发出“啪”一声轻响,一锤定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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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阮楚楚接到顾煜的电话,通知她前往律师事务所。
因为婚内协议终止要公证后重新签署废除协议,需要二人同时到场。
阮楚楚将新协议反复看了几遍,确认内容跟顾煜所说的没有差异,这才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
律师又重新递过来一份文件,“终止协议签订后,二位之前的婚内协议将作废,如果双方没有异议,在最后签名即可。”
阮楚楚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飞快签下名字,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办公室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一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把老式民间□□站在门口,大声质问:“李思阳呢?把李思阳给老子叫出来!”
“周元德?你怎么……”律师先是诧异,但直接被男人的枪口将剩下的话堵了回去,他哆哆嗦嗦指了指对面,道:“他,他不在,今天他不上班……”
阮楚楚直接吓懵了,顾煜的反应最快,伸手环住她,迅速将人带到实木办公桌后蹲下。
周元德眼一瞪,凶神恶煞地扫了一圈,确定他们这里藏不了人,这才转过身,一边踹门一边高声骂着:“李思阳你个狗杂种,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