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谢谢。”歌利亚眼中的最后一丝迷茫消失了,他就像是经过打磨的,锋利的武、士刀,在经过了漫长的藏品生涯后,再一次被从刀鞘中拔、出来,刀锋上的光亮得逼人,不再迷茫的灵魂中迸溅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长枝一定还活在世界上的某处。”他坚定地说,“我知道,她一定还活着。”
……
歌利亚回到了英雄事务所,等他进事务所时,就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座位被鸠占鹊巢啦。
太宰治坐在他的椅子上,笔挺的电脑椅椅背作出了调整,现在看来宛若一张躺椅,而他的脚就更过分了,几乎要翘上天。
明明上次见面时,他还因从太宰身上感受到了恶的特质,而非常非常不愉快,对他也抱有轻微的敌意,但这次就不同了,歌利亚非常地平静,他看太宰的眼神,跟看任何一名公民,任何一人没什么不同,甚至对他还抱有一定的歉意。
“哟,歌利亚君。”他的称呼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从歌利亚先生变成了歌利亚君,可惜除了两位当事人,没有人意识到这点变化。
太宰的姿势很奇怪,他半躺在椅子上,脖子越过椅背,头微微向后仰,就以仰面的姿势看向歌利亚,堆砌在他额头上的,蓬松而柔软的刘海一起倒垂下来,夹在狭长与圆润之间的眼睛睁大了,好像能透过歌利亚的外表看清楚他的本质。
“嗯,挺不错的嘛歌利亚君。”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感叹,“你稍微变得有点有趣了。”他换了个措辞说,“不、不对,应该说有点英雄的样子了。”
好吧,就连歌利亚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获得了心灵的和平之后他便想到太宰治被霍克斯夸奖过的才智,抽了张椅子坐在他旁边说:“太宰君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当然是有的。”太宰说,“在调查正义之矛的过程中,我发现了很多很有趣的事,但不知道歌利亚君你愿不愿意听了。”与其说他话中充满了恶意,不如说太宰是抱着看西洋景、看有趣话剧的心情来歌利亚这个人。
但他的话,确实已经很接近触怒人的边界线,毕竟从先前歌利亚的表现来看,真一是他的朋友,是他崇拜的对象之一。
歌利亚先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询问道:“长枝,我是说枝俏子,她还在茶屋吗?”
“当然。”太宰倒仰着他的脑袋,“还在茶屋哦,而且是从小就被送进去,一步一步培养成人的完美的艺伎,”他轻飘飘地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枝俏子的话,是现代少有的卖身的艺伎,我想想看,只要去茶屋多坐坐,老板娘应该就会暗示客人其中的弯弯绕了吧。”
他伸出右手,开始数着手指头计算,显然带着少年人故意扮嫩的嫌疑:“一次、两次、三次……哎,才没认识多久,我竟然就去茶屋四次了,真是的,前段时间拿到的稿费竟然全部投进歌舞伎町的无底洞中了,要是小庄编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被冷酷无情地按在家里,接受他全天24小时的看管吧。”
地勤女郎恰好路过,听见了太宰的话,她无奈地笑笑:“稍微小声点啊太宰君,小庄先生的话等会儿就要来了。”
“糟糕了糟糕了。”太宰佯装害怕,脚用力蹬地,终于变成了正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请千万帮我保密啊,地勤女郎。”
地勤女郎比了个“ok”的神色,又去忙自己的事了,而太宰跟歌利亚的对话还在继续。
“不过我是文学家嘛,就跟文学家要喜欢喝酒一样,逛歌舞伎町也是标配吧。”太宰说,“正好枝俏子酱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们之间很有共同语言哦。”
静默、还是静默。
“太宰君查到了什么。”歌利亚说,“真一的话,是一个非常善良也嫉恶如仇的人。”他开始自顾自地讲述自己了解中的正义之矛,“据说他的兄长就是在敌人袭击中身上的,所以从很久以前,他就对敌人很不假辞色,在对敌过程中虽不会让敌人死亡,却也经常留下难以复原的肢体伤害,并且在大型的剿灭活动中,向来是奉行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政策。”
太宰说:“你说的剿灭活动,是对黑道的清剿吗?”
“不仅如此,除了黑道之外还有那些异常集会组织。”他说,“这个年代,就算是还保持着仁义之风的黑道,也逃不过被清剿的命运。”
[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真一向来活动第一线。”他说,“然后慈善晚会,如果太宰你查过的话,就知道他真的给受害者家庭捐助了非常多的钱,并且资助那些孩子上学,像是父亲一样的关照他们,没有任何不愉的举动。”
“是的。”太宰说,“他在这方面做得完美无瑕,在慈善上的举动也足够遮掩住他总是暴力捉捕敌人这一点。”
“有的时候,我也会产生疑问。”歌利亚说,“虽然知道真一几乎是散尽家财在做慈善事业,他的生活也十分朴素,但英雄挣的钱,实在是很两极分化,他的排名虽然不低,却也绝对不足以支撑他挥洒着钞票不断地帮助其他人。”
“那么真一的钱,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早就意识到了问题,却不敢也不想去探究。
太宰微笑说:“你可以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