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泽消太将太宰留到最后,实在是渲染足了气氛。除却先前就见过太宰的几位,其余大部分人也陆陆续续想到了“太宰治”名字的出处,在惊疑不定的同时,对他的态度上也多出了“肃然起敬”的成分。
人总是这样,在没见到真人之前,很容易通过道听途说的言论在他身上贴各种各样的标签。在太宰治年幼还是津岛修治时,无论他再怎么聪明,在铁名巧与阿喀琉斯眼中都是需要帮助的孩子;等到上国中,他在同班同学眼中就成了长相帅气成绩优异的无个性;国三之后,那些不认识他的人只当他是思想家与文豪,好像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金口玉言,值得人用纸笔记录下来。
雄英的课堂里,那些不熟悉他的学生就是这么想的。
而认识他的人,譬如绿谷,已经忍不住露出了疲惫的神色,相泽消太不动声色,却也有些紧张,而爆豪,他的心中升腾起了异样的烦躁,理智上知道太宰此人偶尔还能说出点人话,情感上却分外不爽。
班级视线的中心笑盈盈地站起来,他扫视全班人,绿谷出久感觉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一会儿又移开了。
[咦?]
他原本拘谨地蜷缩在椅子上,现在却稍微舒展了身体。论承受太宰的思想压迫,放眼日本社会都很少有人比他更有经验了,次数一多他也有了经验,知道在说有些话之前,太宰看人的眼神是不带善意的。
讥诮、嘲弄,在折寺第三年时,他们国文课上学过俄罗斯作家契诃夫的短篇,绿谷出久读完后想,契诃夫在写时会不会面带与太宰一样的笑容,用相同的眼神看人?
时间回到现在,让绿谷感到奇怪的事,他并没有从太宰刚才的视线中察觉出恶意的成分,不如说现在的太宰十分和平。
[所以说,太宰同学准备说什么?]他有点期待,但更多的是惴惴不安。
太宰站起来,他未语先笑:“我相当喜欢各位的发言,比东大附中的同学们有趣多了。”这句话无疑是招揽仇恨的,话语中居高临下的成分太多了,绿谷出久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折寺时期,那时太宰只要起身,也是这副模样。
[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既然各位已经从多方面浅薄地谈论了此次事件,我就来谈谈解决方法好了。”他说,“当然了,只是一个粗略的大体的构想,并没有完备的计划。”说是这么说,但刚才畅所欲言许久,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有解决方法,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把人给震慑住了。
相泽消太都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
“我们现在的社会是二元对立的,如果说是从英雄与敌人的角度来看。”他说,“其实这也算是牢不可破的对立状态了,如果说是在同一阵营中,有互相牵制的双方,那么就会保证他们可以互相监管,但是很可惜,社会上的二元对立中,英雄是站绝对正面,而敌人是站绝对负面的。”他说,“子供向动画中的世界就是如此,英雄得到褒奖而敌人则会被所有人唾弃。”
“不过,子供向的动画之所以面对儿童,就是因为其中描述的社会是过于理想化的,而我们的世界并不是这样。”他说,“不是所有的英雄都是动画中的主角,退一步来说不是所有的英雄都是欧鲁迈特,没有人怀疑英雄,没有人去看他们做的是对还是不对,很容易滋生出新的问题,道德感并没有高过普通人的英雄放任自己的**,用名声来攫取不应该得到的利益。”
他说出了非常诛心的话:“不用反驳我,在场的各位中有谁能说自己是永远为了别人而行动的圣人吗?”声音轻柔,内容却像是刀子。
“所以,真正意义上比较好的存在形式是三方的,就像是图像中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建构图形一样,在现有的基础上应该增添监察机构。”他说,“有关这部分的话我就不接着拓展延伸了,说到底我曾经也在签售会上发表过类似的言论,真要感兴趣的话就去看看吧。”
“我今天想提出来的,是除此之外的另外一件事。”他话锋一转,“是基于大山潜幸、芽英志而产生的新的思考。”
[大山潜幸,是树理事件中的受害人之一。]今天早上披露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绿谷很容易从记忆的海洋中搜索出了这人的名字,还有他做过的事。
按照中的说法,他原本是树理英五郎手下的一把刀,不过刀反噬了,划伤主人。
“以芽英志为例,在他与英雄骑士合作,于九州活动的几年中,九州的犯罪率降到了最低。”他说,“有多少人知道原因吗?”
在接到了相泽消太允许的眼神之后,丽日御茶子回答说:“因为他与九州当地的敌人有联系。”她补充说明,“当地的敌人服从于芽英志的权威,除了一些与他不相干的人外,其他敌人受他约束,只在需要的时候犯罪。”
“宾果。”太宰轻声说,“敌人约束敌人,随后城市的犯罪率下降,幅度甚至超过了英雄活跃时期。这也就是说,如果敌人拧成了一个整体,分散的犯罪分子得到了收容,那么他们进行的活动就是可以控制的。”
听到这里,在场人中掌握了最多资讯,并且最为年长的相泽消太也忍不住插话了,他说:“你是在讲,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