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的锁链,卡拉马佐夫看他一眼,拳头在他肚子上狠狠来了一下,生理反应让小孩儿哇的一声吐出胃酸,在短短一小时内,他的腹部连续受到两次重击。
呕吐时,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云淡风轻。
卡拉马佐夫眯眼睛看他,觉得有些不对,他眼神上下扫视费奥多尔,露出个不知道该说是释然还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说:“你感觉不到疼痛。”他问,“其他感官你有吗?味觉、嗅觉、触觉?”
费奥多尔没有被激怒,他看卡拉马佐夫,像在看蝼蚁,像在看草履虫,他眼神有点儿怜悯,但他的怜悯却又没落在实处。
穿黑西服的中年人不再得意了,他被看得很恼火,冷冷地说:“我必须把你卖出个好价钱,你杀了我手下好几个人,损失要有人来偿还。”
“我不管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又是被谁发卖到船上来,总之你上来了,就别想逃下去,你现在不是自由人,是货品,是买卖的对象。”
他鼻子几乎贴着费奥多尔的鼻子:“记住这一点。”
7月16日,完。
……
7月17日
6:00 am
织田作之助起床很早。
他是杀手,对身体管理十分严格,除非在做任务期间,日常生活都很规律,早睡早起。
六点他准时起床,晨练,冲澡,给自己做早饭,随后就带着先前没看进去的,来到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开门时间很早,他们兼卖早饭,三明治做的很好吃,绝大多数的上班族都没时间坐在店里细细品鉴食物,他们打包咖啡跟三明治,用纸袋子一裹,上电车或者轿车,三明治被包得严严实实,香味停留在纸皮内,不会进入公共场合,给他人造成负担。
织田点了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还有一盘香肠炒蛋,坐在靠边角的位置上,他身体左侧是墙壁,右侧零零散散插了一排细竹。竹枝纵横交错,编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格,把人给遮住了,织田坐在这里,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上班族看不见他,店内的服务生也不会在意他。
他满足于片刻的安宁,并打开了手下的书。
上次他带这本书来咖啡厅,盯着第一眼看足足二十分钟,却没有一个字儿印进脑子里,织田作之助知道,自己的心不够静,脑子里全是些纷乱的,不成句子的心思。
今天,他的心安定下来了,来自d先生的回复让他高兴了好几天,直到今天,都有快乐的因子在血液中流淌。
看书速度变得很快,手下是本侦探,前段时间她问d先生,什么侦探有趣又具有日本风情,对方推荐这本书给他,还在信件里不怀好意地叙述:
/看完这本书,你一定会对书中的内容念念不忘。/
书封面没有写名字,扉页也没有作者信息,更没有出版社、印刷数量等,于是织田作之助知道,这是一本没有出版的书,是作者私底下的作品。
[肯定是d先生自己写的吧。]他想,[前段时间d先生说,想要写一本侦探,说不定就是这本。]
故事的开头说一则失踪案件,在短短几年内,警员接连不断地失踪,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他们失踪前的情景,连尸体也没有找到,但是某一天,东京一区的下水系统堵塞,员工从中清理出一堆白色骨头,为绵延几年的失踪大案拉开序幕……
织田作之助看着看着先入佳境,他的思维被跌宕起伏的情节带着跑,心里的某个角落又将这本书同自己过去看过的作品比较,他敏锐地发现,作者文笔似曾相识,与这些年来某位混得风生水起的鬼才作家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如果那位作家写侦探,成品就是这一本书。]
他不自觉地想,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好像侦破了某个大秘密。
织田作之助的心情,像是从傍晚开始出现在空中的上弦月,一点儿一点儿地升起来,月光宁静而柔和,氤氲着浅色,他认为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披露,神秘的d先生也有了向他告知自己身份的意图,所以就寄了本没有署名的书过来。
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沉浸在书籍构建的世界里,但在近下午一点时,织田作之助向后翻页,却发现这本书已经到底了。
“没有了?”他十分惊愕,以至于长了两搓小胡子的教授走到面前才发现他的存在,他抬头看夏目漱石,而夏目漱石也低头看他,望着那本书意有所指道:“今天有心情看书了?”
“是的。”织田作之助说,“我把它看完了,心里却十分困惑。”
“怎么?”
“这是本侦探。”他说,“但作者没有写结局,我猜他可能是还没有写完,就把上半本寄给我了,现在我很想看剩下的故事,却没有文字供我,心不上不下地吊着,非常难过。”
“没有写完的书。”夏目漱石笑了,“我懂,世界上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看本书,到最后却发现这么书没有完结。”
织田作之助说:“好在,我与这本书的主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我想把这本书带过去,见面的时候询问他最后结果到底是什么。”
“那样的话不会觉得少了点儿趣味吗?”
织田作之助没太懂对方的意思,他抬头,用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