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主办方说一声吧,尽量把我们的座位安排在一起,老爷子的岁数大了,跟我在一块儿也能照应一下。”
陈航答应得很爽快。
他是听说过夏老的,当年在航空领域也是名人。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想来安排个座位并不是什么难事。
单位里还有事情需要处理,陈航喝了一杯茶就打算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顺手将那件包装精美,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个汉字的礼物重新装回包里。
戴誉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小册子,签上名字。
“这是我年轻时出过的一本书,现在市面上已经没有再版了,送一本少一本。”他将《航空术语图解手册》递给陈航,“见到了送礼的人,如果他什么也没问,你就再给我拿回来。如果问你来送东西的怎么不是我本人,你就跟他说声抱歉,就说我年纪大了,暑天不好出门。把这本书送给他留作纪念吧。”
陈航郑重地接过来,满心感慨地离开了。
等客人离开,戴誉就一边收拾东西出门接孙子,一边琢磨家里最近发生的事。
这两天,四合院里只剩他们爷孙俩了,他得负责接送孩子上下学。
虎娃子做生意赚了大钱,买了一栋别墅,原来的那套有学位的三居室就空了下来。于是,戴荣夫妻就跟儿子商量,想将大丫家孩子的户口转到那套三居室上过渡一下,能帮孩子上个重点学校。可惜虎娃子的媳妇不是吃素的,瞬间炸毛,与公婆吵了起来。
大丫当年没等大学毕业就跟老汪家的小子闹掰了,后来嫁了同校的研究生学长。因为男方毕业后留校,大丫也顺势留在了那个县城,做农学相关的工作。
前年大丫的男人被调来北京的农大工作,总算是进了城,他们就想给老来子找个教育资源好的小学读书。但是北京的房子一天一个价,哪是那么容易买的。没有办法,大丫才想借弟弟家的学位用一用。
要说戴荣夫妻也是糊涂的,人家虎娃子的孩子也还小呢,咋可能把学位让给大姐家的孩子?本来只是姐弟之间说开了就行的事,他们做父母的非得跟着瞎掺和,弄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戴立军和戴母听说了以后,跑去别墅劝儿子和媳妇了,让他们少在里面搅和事,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老爹老娘去了大哥那边,夏露更是好几天前就去外地出差了。
她虽然从计委退了,但是比上班的时候还忙。不但在国际交流促进会挂了个副会长的名,还担任了包括滨江在内的八个市政府和七家企业的高级经济顾问。
她上周被南方某市政府邀请去参加经济论坛了,原计划是今晚回来。
戴誉来到小学附近,并没往校门口凑,而是在学校对面的一处临时停靠点等着,周围站了不少家长。
等了十来分钟,就有一辆红色的大巴车缓缓驶来,停在马路边。
车门一打开,穿着统一服装拿着花束道具的小学生们,一个个有秩序地下车,见到来接人的家长,就欢呼着扑过去。
章冠军下车的时候还板着严肃的小脸,与身后的男同学说了些什么,才一把夺过对方手中的帽子,重新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下车以后,看到在不远处挥手的姥爷,他赶紧举着五颜六色的花束跑过去。
戴誉也没问他跟同学说了什么,只拿出装着温水的保温壶让他喝,见他咕咚咕咚地干了一壶的水,才心疼地问:“排练累不累?咋渴成这样?主办方不给你们喝水呀?”
冠军一抹嘴,摇头说:“还行,不累。我带的水喝完了,老师又给我们发了矿泉水,但那些都是冰水,我不想喝。”
戴誉:“……”
这孩子被他们这些老头老太太养的,生活习惯也随了他们,向来只喝温水。
说起排练的事冠军还挺兴奋的,平时在学校可高冷的一个娃,这会儿小嘴叭叭起来没完。
他举着自己的花束,打开上面的机关给姥爷演示。
“我这样弄的时候,它是粉色的,等我向下拉的时候,它就变成其他颜色啦!”
戴誉含笑认真听着。
这孩子被选去参加国庆庆典的广场背景组字表演了,是北京八万个中小学生中的一员。
他们的任务就是根据指挥信号,八万人一起整齐地翻花,表演出四十多幅文字和图画,变换近五十次背景。
这么丁点大的孩子,整天在大太阳下排练,确实挺辛苦的。戴誉每次来接孩子的时候,都能听到家长的抱怨声,但是至今没听说哪家的孩子退出国庆表演了。
戴誉领着孙子溜达回家,听到院子里的谈话声,这孩子松开姥爷的手,撒丫子就往里面冲!
“妈妈!”冠军看到正在洗脸的妈妈,不等对方反应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
戴敏也顾不上手上的水了,抱起儿子,就在他的小脸蛋上么么么了好几口。
章东阳一直支棱着手臂在旁边护着,生怕她没个轻重把儿子给摔了。
“你们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放假啦?”戴誉将东西放在石桌上,盯着不声不响突然回家的女儿女婿问。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