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尽量避免隐瞒我的想法。”
希欧维尔对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很后悔。
他一直都在避免跟卡兰讨论自己的婚姻状况。
“拉斐尔说的。”卡兰道,“他说蒂琳夫人也在咨询离婚律师,所以我想问问……”
“这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影响?”希欧维尔打断道。
卡兰半响无言:“你要是觉得没有,那我也无话可说。”
希欧维尔想去缝住拉斐尔的嘴。
他真的不放过一点能挑拨离间的机会。
也许卡兰觉得,蒂琳夫人想离婚是因为她的存在——虽然这也是一部分原因——但是就算没有她,蒂琳也早晚忍受不了这种生活。
蒂琳是个非常浪漫主义的人。
需要一个能陪她谈高更,看莎士比亚,去爱琴海晒太阳,一天至少有23小时能跟她紧密联系并且把他们的生活实时分享到社交软件的男人。
希欧维尔显然不是。
蒂琳既不懂他每天在做什么,也不懂他为什么不来陪自己。
“你不想谈也没事。”卡兰冷冷道,“你尊重我说话的权利,我尊重你沉默的权利,很公平。”
希欧维尔躲闪不开卡兰的目光。
卡兰见他不说话,于是移开视线,又翻起自己的手机邮箱。
希欧维尔把她的手机抽走,让她看着自己。
“我觉得戴维斯家暴力激进的手段,已经影响到了我们在民众间的支持率。所以在跟他商议离婚的事情。”
卡兰又抿唇,抢回手机。
“我要看看夏令营有没有给我回信。”
希欧维尔扣住她的手腕:“好吧,我确实是在走离婚程序了。”
卡兰一动不动,等着他的后续。
但希欧维尔不知道要跟她说点什么——“哦,我为你离婚了,跟我和睦相处二十年的妻子正准备向我索要巨额赡养费,但这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像这样吗?
卡兰有点抬不起头,她声音很小:“拉斐尔和阿诺怎么说?”
希欧维尔不得不凑到她唇边听。
“拉斐尔很不高兴,阿诺毫无想法。”
经过今天的事情,希欧维尔有点意识到为什么拉斐尔会不高兴了。
“好吧……”
他们有点不欢而散。
希欧维尔还需要一点时间解决戴维斯家的问题。
而卡兰则需要一点时间认真思考两人的关系。
卡兰在第三个工作日收到了夏令营的回信。
她的申请通过了。
她可以参加八月到九月的那一期夏令营。
在出发前,她还有一点时间做自己的事情。她选择在费曼博士的实验室帮忙,因为本科生兼职工资比较低,费曼博士为了补偿她,会请她来自己家吃饭。
最近瑞贝卡一直卧病在床修养。
费曼博士偶尔热前一天的菜,偶尔自己做。
后来卡兰索性接过了他的活。
她跟纳什莉夫人学过几道菜,虽然算不上特别惊艳,但至少是家常水平。她还买了不少做糕点的材料,每天换着花样给瑞贝卡送。
费曼博士觉得很不好意思,只能又给她提高了兼职工资。
费曼博士说,瑞贝卡的身体一直不错,这次倒下可能是因为心病。
她突然得知自己的孩子不是死了,而是被倒卖了,又因为卡兰的手术被囚-禁了一段时间,整个人暴瘦二十斤,每天沉浸在忧郁之中。
“瑞贝卡博士?”这天中午,费曼在实验室加班,卡兰来给瑞贝卡送午餐。
她看见瑞贝卡倒在床边,心跳一紧。
手术过后很久没有过的心悸感猛然涌了上来。
她手中的保温桶跌落。
“瑞贝卡博士?”卡兰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瑞贝卡眼睛红肿,睡衣皱巴巴的,床边有一堆哭湿的卷纸。她是在拿水壶的时候晕倒了,水壶还掉在一边,浸湿了地毯,也打湿了她的衣服。
卡兰迅速把她扶起来,用干毛巾给她擦净。
“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卡兰的心揪着。
“不用……”瑞贝卡声音低沉,“我自己能起来。”
她慢慢站起,又回到床上。
其实之前她没有这么颓丧,因为她要给卡兰做手术。这件事悬而未决,像剑一样吊在她头上,敦促她在极度悲伤中坚持下来。
但是卡兰的手术成功结束后,她就一蹶不振了。
卡兰怎么劝都没有办法。
她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的身份讲明,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会对瑞贝卡的病情起反效果。
在临去夏令营之前,卡兰把爱丽丝带到了瑞贝卡家。
“这是瑞贝卡博士。”她跟爱丽丝介绍道,“是你出生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瑞贝卡匆匆忙忙地从床上起来。
“哦,她叫爱丽丝……我记得,我记得。”她眼眶红红的,但是眼底泛了几分笑意。
爱丽丝羞怯地打招呼:“你好,瑞贝卡博士。请问你生病了吗?”
“有一点不舒服。”瑞贝卡忧愁道。
爱丽丝探出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