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张自强带着徒弟和徒弟的小舅子一块走着,陈岩见不是张副厂长家里的方向,小声问了一句。
“当然不是去他家里,跟我走就是了,我还能卖了你们?”张自强斜了陈岩一眼,带着他们继续走着。
几人来到一座私宅前,张自强敲了敲门,出来的人看是张自强,满面笑容的迎他们进去,显然是认识,说话都带着一股熟络。
进入垂花门,几人来到正院的偏厅,张自强让林志勇把鸡和兔子交给带路的人,然后让他看着整治一桌好点的酒菜。
“得嘞,您几位先坐会喝杯茶。”带路男人叫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端着一壶茶出来,还有一叠盐水花生和毛豆。
这架势看的林志勇一愣一愣的,他哪见过这些,还没见到张副厂长呢,先开始胆怯了。
陈岩拍了拍林志勇的背,“挺直咯,有什么好害怕的,咱们工农阶级才是当家人。”
听到这个,林志勇连忙把背挺直,虽然还是紧张,但是没有胆怯了。
一旁的张自强看了点点头,石头这个小舅子还不错,不像是扶不起的,这样挺好,免得拖累石头。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张副厂长提着两瓶酒来了,看到张自强先埋怨,“老张你可不够意思啊,之前叫你吃饭叫了多少回,你要不就工作忙,要不就家里有事,怎么着,今天怎么有空了?”
张自强哈哈笑道:“是我不对,我先给您道歉,可您那酒局……”张自强摇了摇头,“就我这酒量,一轮就趴了,还是别给您丢人现眼了。”
张副厂长指指张自强,笑道:“老张啊老张,我们这些人里就数你最精。”
“没法子啊,你们一个个的那么能喝,尤其您,夸您一句酒神不为过,我不想想办法,爬都爬不回家。”张自强叹了口气,邀请张副厂长坐到上位,像是才看到他带来的酒,“呦,茅台,看来我这酒用不上了。”
张副厂长瞄了眼,西凤,顶不错了,笑着说道:“这不俩大小伙子在,还怕喝不完?”
张自强一拍脑门,“瞧我,关顾着和您聊天了,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徒弟,陈岩,上回转正的时候您见过,这是陈岩的小舅子,你们俩站在干嘛呢,赶紧过来,这位就是咱们轧钢厂的张厂长,在厂里可以不认识别人,但不能不认识张厂长,记住没?”
“记住了,张厂长好,我是陈岩,您叫我小陈或是石头都行。”陈岩推了一下林志勇。
“啊,张厂长您好,我……我叫林志勇,您叫我小林或是勇子都可以。”林志勇略微紧张的说道。
张副厂长摆手说道:“副的,副的,老张你可别教坏孩子,我还不是厂长,是副厂长,诶,你们坐,都坐,既然是老张带来的,那就是自家人,别那么拘谨。”
“您当厂长还不是早晚的事。”张自强凑近小声说道:“我听说王书记要动一动?”
张副厂长吃了几棵花生,笑笑,“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倒是你,老张你当组长好些年了,怎么着,就没想往上边使使劲?”
“我这性格还是算了吧,现在这样挺好。”张自强没提招工的事,跟张副厂长继续闲聊着。
另一边的林志勇心里着急,可他记着陈岩说的,强忍着没表露出来,一直到这顿饭吃的差不多了,才听到张自强提工作的事,心里那口气都到嗓子眼了,脸憋得通红,要不是陈岩踢了他一脚,说不准会把自己憋过去。
张副厂长看了眼林志勇,笑道:“初中毕业,倒是没问题,怎么样,有想要去的部门吗?”
“我听从领导的安排。”林志勇现在脑子都是糊的,还好来前陈岩教他怎么说,还让他背下来了。
张副厂长点头,“行,咱们厂今年六月招工,具体哪天让石头通知你,到时候你跟别人一起参加考试。”
陈岩见林志勇还愣着,低声说道:“还不快谢谢领导。”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林志勇连连道谢。
张副厂长摆摆手,然后沉吟少许,跟张自强说道:“你徒弟媳妇这事比较难办,这好的岗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总不能凭空变出来,这个得再看看。”
张自强知道他是说想要好的岗位,价格可就不一样了,连忙点头,说道:“这我们当然知道,也有心理准备。”
张副厂长点头,见陈岩没露出为难的表情,就笑道:“我要没记错,石头是杏花胡同的吧?那你们属于未央路街道办事处,我爱人就在未央路街道办事处的妇联工作,回头我问问她有什么地方缺人。”
“我替我爱人先谢谢领导。”陈岩略微激动的说道。
张副厂长点头,状似无意的问道:“纺织厂前些日子不知道哪来的门路,每周都有鸡鸭和兔子,吃着味道跟你们带来的差不多呀!”
林志勇一下慌了,无措的看向陈岩。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这些鸡和兔子都是我小舅子替纺织厂在乡下收的,等进厂工作了,就歇了。”陈岩笑着说道。
张副厂长一副原来如此,随即又说道:“离六月还有小半年,这段时间你肯定还要收吧?以后都是轧钢厂的人,有这好事怎么能便宜别的厂,下回就拿轧钢厂来,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