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羡慕的一大妈。”侯宝金就难受了一会,想到未来的好日子,心情格外激动。
“我有什么令人羡慕的?三个孩子,没一个在身边,其中两个都去了西北,顺子还好,毕竟是工人,咱们玉梅可怎么办,你到了东省,那边的领导器重你,能不能把玉梅弄回来?”侯大妈期待的看着侯宝金。
侯宝金摇头,“要是玉梅没上报纸,兴许还能回来,可她上了报纸,被上头拿来当教育案例,除非所有人都可以回城,否则她是回不来了。”
两天两夜,终于到达东省,然后转车去东市,下车没多久就碰到了来接他的人,还开了厂里的车,不到十几分钟就到厂里。
到了这儿,果然如侯宝金想的那样,得到了重用,只是侯德顺和侯玉梅都没法弄回来。
1977年恢复高考,侯宝金和侯大妈赶紧找来高中课本给侯玉梅寄过去,她也是高中毕业,说不准就能考上呢。
西疆的某个村子,侯玉梅正在喂羊,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肚子微微隆起。
侯玉梅当时做过功课,分到西疆的荒漠植树是最苦的,所以就给陈岚报了这个,没想到最后来的是自己,到了这儿,她才知道到底有多苦。
每天要种十颗树,别以为少,这里的地很硬,想要挖一个坑,至少得半个小时,最主要是没水,别说洗头洗脸了,就是吃喝都成问题,他们每三天去十里之外的村子拉水,十个知青,五人一组轮流去,这里还有狼,经常晚上发出嚎叫声,男知青们轮流守夜,作为回报,女知青会多承包一些家务活。
就这么熬啊熬,熬了两年多,侯玉梅熬不下去了,她想嫁给三十里外驻扎的部队里的军人,可惜她根本没机会靠近,实在没法子了,她选择嫁给本地的一个汉族,只是她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人。
七年时间,她生了四个孩子,没了两个,现在肚子又怀了一个,其实她不想生了,想去结扎,可婆家不同意,这边的孩子夭折率太高,必须生很多个才能保证有健康的孩子长成。
77年的十月底,侯玉梅收到了父母寄来的信,看到父母说高考恢复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太好了,太好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她怀着孩子,婆家人绝对不会同意她去高考的,侯玉梅左右看了一圈,狠狠心,拿起一块石头就朝自己肚子上砸。
“啊!”
听到惨叫声,好些人过来,就见侯玉梅躺在血泊中哀嚎:“我摔到肚子了,我的娃儿,娃儿……”
这边也没医院,只有一个赤脚医生,他赶到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但是侯玉梅还在出血,喝了药也不管用,只能叫人送她去十里之外的部队找军医。
经过一番抢救,命算是保住了,但是她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看到婆家人满脸乌云,侯玉梅趁机提出离婚,作为补偿,他们给她两百块钱。
“侯玉梅同志,是不是他们逼你离婚?如果是,组织会帮你讨回公道。”知青队长得到消息,立马来找侯玉梅。
侯玉梅虚弱的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提出来的,队长,我真的没事。”
因为这事,侯玉梅得以留在部队的卫生所坐小月子,不用干活,吃喝好了,还能安心复习功课。
可惜,到底多年没碰书了,加上她本身底子一般,所以连大专都没考上,没考上大学,她又离婚了,那就只能回知青点,难道再去种树?侯玉梅突然后悔自己太冲动。
好在上面的人也知道他们知青可能要回去了,管得没那么严,一天种个三五株树也行。
78年,没考上,79年,没考上,80年,侯玉梅的年龄不合格了,此时的知青点就剩四个人,几人的眼神空洞,表情麻木,显然都不抱希望了。
81年,上面允许知青返城,侯玉梅眼睛一亮,收拾好东西立马去找侯宝金他们,到东市之后,侯德顺也在,他倒是有良心,把西疆的老婆孩子都带回来了,可这个两室一厅的小房子实在住不下这么多人,侯德顺就让侯玉梅搬出去。
“凭什么我搬出去?没听说过没出嫁的姑娘要搬走的。”侯玉梅竖着眉说道。
说真的,侯玉梅做的事儿确实让老两口丢人了,但是侯德顺做的事情更让侯宝金恼火,再说侯玉梅遭了更多罪,老两口自然偏向闺女。
“顺子,你是工人,每月都有工资,可玉梅什么都没有,还吃了这么多年苦,你当哥的让让她。”侯宝金抽着烟说道。
侯德顺冷笑,“成,我走,我算是看出来了,您是根本没把我当儿子,既然如此,咱们两家以后也别来往了。”
侯大妈想说话,被侯宝金拦住了,“让这个不孝子走。”
侯德顺深吸一口气,让他老婆收拾东西,今天就搬走。
把哥哥赶走了,侯玉梅很是得意,然后就成天待在家里,时间久了,老两口看不惯,就催她出去找工作,要么找个合适的对象结婚,都多大年纪了还单身一人,这没个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
侯玉梅说什么都不愿意出去,就靠着侯宝金那点退休金过日子。
88年,侯宝金一次起夜的时候摔了一跤,偏瘫,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走了,没了侯宝金,就没了退休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