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其余人住不下。
孟纾丞吩咐景硕带着护卫去官署附近安顿下来,秦靳舟也指了指身后的锦衣卫,让他们跟着过去。
孟纾丞看了眼,紧巴巴跟着他的卫窈窈,示意她随自己进屋:“小心脚下。”
院子里点的不是蜡烛,而是油灯,灯光幽暗。
进了上房堂屋,堂屋内正对着大门的白墙前放有一张条案,条案前摆着两个椅子和一个方桌,座下两侧又各置两张椅子一个茶案,再往左走,有一张用膳的方桌。
除此之外,别无装饰。
没过多久,厨房送来晚膳,两荤两素再加一个汤,只有孟纾丞和卫窈窈还有秦靳舟三人用膳,也没有再分席。
三人看着眼前的饭菜都没有动筷,秦靳舟幽幽地说:“常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而我们这位知府大人看起来甚是清廉,日子过得略显拮据啊!”
霍敬身为一州之长,每年俸银便有二百两白银,外加济州府处于运河要塞,本就是繁华之地,养廉银最少也有两千五百两白银。
秦靳舟像是在夸霍敬,又好像没夸,阴阳怪气的,卫窈窈皱皱眉,疑惑地看着孟纾丞:“这……”
孟纾丞忽然抬手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先用膳,不是路上就说饿了吗?”
“哦!”卫窈窈眨巴眨巴眼睛,捧起饭碗。
孟纾丞再看秦靳舟,秦靳舟点了一下头,安静地开始用膳。
用完膳,秦靳舟指了西耳房:“你们住那间,我住东耳房。”
走进西耳房,卫窈窈凑到孟纾丞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问:“秦指挥使是觉得霍大人不正常吗?”
孟纾丞嘴角微弯,配合着低声回她:“要调查过才知道。”
卫窈窈小鸡啄米似的啄了啄下巴,又把嘴巴闭严实了,不再乱说话,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
陈嬷嬷带着月娘动作迅速利落的简单收拾了耳房,换下油灯,点上蜡烛,屋内突然明亮:“老爷,娘子要现在备水吗?”
卫窈窈下意识地点头,等陈嬷嬷出去准备,她这才发觉,她好像要和孟纾丞睡一间屋子了!她猛地转头看孟纾丞,孟纾看起来很平静。
卫窈窈咽了咽喉咙,她,她也没有关系!
这般想着,也挺了挺胸膛。
可等陈嬷嬷送水进来,卫窈窈先抱着衣裳进了架子床后面用座屏隔开的浴房。
孟纾丞坐在靠窗摆放的书案后面,垂眸专注地看着书卷,好似里面传来的水声对他没有半点儿影响。
“浴桶好小,是新的吗?”
“哎呀,差点儿弄湿纱布。”
“嬷嬷看看我背上有没有蚊子包,好痒!”
“……”
孟纾丞捏了捏眉心,搁下书卷,起身看向窗外,终于等水声停下,又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在屋内响起。
“地好滑,嬷嬷小心。”
“衣裳差点儿掉地上。”
片刻之后,响起“啪嗒”“啪嗒”趿拉着鞋子的走路声。
卫窈窈顶着一张被热水蒸得红扑扑的小脸走出来,看着窗后修长的身影,脚步一停。
卫窈窈有些不习惯屋里出现男人呢!她沉吟一声,为了表示友好,抬手指指身后,好心地说:“你要去洗澡了吗?”
说完,卫窈窈稍稍一顿,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改口说:“我的意思是,等嬷嬷换了水,你要去洗澡吗?不是说让你用我用过的洗澡水。”
越解释越烦,卫窈窈摆摆手:“随你吧!”
一句话都没说的孟纾丞:……
屋里是没有梳妆台的,她的妆匣放在书案上,书案一半放着孟纾丞的书卷,一半放着卫窈窈的妆匣。
孟纾丞往旁避了避,把位置让给了卫窈窈:“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
卫窈窈也不客气,先把他的书卷小心翼翼地放到一旁,做完还抬头看他一眼,表示自己很规矩,之后才开始捣鼓妆匣里的瓶瓶罐罐。
孟纾丞靠在窗边,出神地看她,看她在自己精致而美丽的面庞涂抹上各种香膏凝露,以为她就要停的时候,她又从匣子里拿出一个新的瓷瓶。
卫窈窈放松下来,俨然已经开始适应孟纾丞的存在,她两只手互相搓着,将掌心里的香膏均匀得涂抹在每一根手指上,最后拍拍手,将妆匣关上。
然后把手伸到孟纾丞面前:“喏。”
孟纾丞握住她:“你先睡。”
卫窈窈点点头,示意他放开自己的手:“那我就先去睡啦!”
她从书案和孟纾丞中间穿过,她今晚没有穿无袖的背心,穿的是件宽松的薄衫,掠过孟纾丞的手背,轻轻柔柔的一下,不留痕迹,好像只是错觉。
床帐落下,卫窈窈隔着薄纱看书案后正襟危坐的身影,揉了揉眼睛,面颊蹭蹭揽在怀里的竹夫人,合上眼,下一刻就进入了梦香。
睡到深夜,她醒了,饿醒的。
卫窈窈摸摸自己空荡荡,扁平的肚子,闭着眼睛咕哝:“红玉,我饿了。”
红玉?
她脑袋忽然一片空白,懵了一下,忽地翻身坐起来,顾不上晕眩的脑袋,红玉是谁?
“何事?”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