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挺拔,穿着直身的男子穿行在长廊之中。
王氏下意识地往后退到角门后,隔着门缝瞧向园子。
就在这时,她瞧见长廊尽头,一提着灯笼的女子朝那群人飞奔而去。
“娘子。”
王氏耳边传来声音,那女子不正是孟阁老养得那位外室。
浮光摇动,影影绰绰,她似乎瞧见孟阁老握住了那女子的手,再要细看,已经只能瞧见他们的背影。
长廊被景硕他们手里的火把照得明亮,随着夏夜的热风吹过,光影摇曳,孟纾丞的宽袖微微飘动,窥得掩在他宽袖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
这自然是卫窈窈迫不及待,主动将自己的小手塞进那大掌之中的,她喟叹一声:“我当真是离不得你一日。”
她话音方落,那照在他们身后,映在长廊砖墙上的火光猛地晃了晃,明明这会儿风已经歇了,紧接着还有几道刻意压低的笑声。
卫窈窈声音又娇又嗲,再加上说出的话格外引人遐想,倒是比撒娇还要勾人,孟纾丞眼皮一跳,长睫微微垂下,瞧着她,平静地对景硕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歇息。”
景硕忙不迭地带着身后五六个护卫退下。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剩下卫窈窈另一只手上灯笼照明。
卫窈窈不明所以,无辜地问:“他们怎么了?”
和她说话得要万分谨慎,稍有不注意便会被她带偏,孟纾丞索性不提,只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时辰已晚,他们该回去休息了。”
想到这些护卫和他,卫窈窈心中有些愧疚,知道要不是因为她,他们也不必深夜赶路回来。
凭着微弱的烛光,她偏头认真地瞧孟纾丞,大概是太困,她眼睛有些发酸,比起他好看的皮囊,更耀眼的是他藏在内里的强大而可靠的本质。
自他知晓她有握过他手才能睡觉的毛病,每到她睡觉的时辰,他总在她身边。以前他不会把自己的行程去向告诉她,但今早特地来说他要去乌鸣山,她知道乌鸣山远,心里便有数他今天可能会回来得晚,方才等他等得枯燥不耐烦,还被蚊子咬得恼怒,但她是安心的,因为她知道他肯定会回来。
时辰太晚,等到孟纾丞沐浴完,卫窈窈已经趴在床上呼呼大睡,进入酣梦。
孟纾丞将纱帐放下,顺势坐在床头,垂眸看她半响,起身往外走。
徐大夫匆匆赶来,身后有药童帮他提药箱,仍累得气喘吁吁,紧张地问他:“您身体有何不适?”
孟纾丞示意他落座,低声道:“不是我。”
他转头看了眼落在脚踏上的纱帐,将卫窈窈的症状告知与他。
徐大夫沉吟片刻:“不知您可曾听说过刚出生的幼鸟会把第一眼见到的活物当作它的母亲,心里上会产生依赖和特殊的感情。娘子对您便是这种雏鸟情节,她只记得失忆前您握住她的手,救她离开的画面,所以您的手便会让她觉得有安全感,对您的手更加依赖。
这个症状恐怕只有等娘子恢复记忆才能改善,我可以给娘子开一副安神药,帮助她入睡,只是这安神药服用多了会失效而且还会损伤身体,只能偶尔用一用。”
徐大夫说完,等着孟纾丞的吩咐。
孟纾丞颔首,让他开药:“再拿一罐清凉膏。”
清凉膏对蚊虫叮咬留下的包最有效果,孟纾丞打开清凉膏的瓷盖,食指指腹轻刮膏体,沾着药膏,伸手,手指停在离卫窈窈身体一拳头远的上空。
卫窈窈面朝他侧睡,出去等他的半袖褂子换成了无袖的,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绯红色的主腰拦在肩窝下方,大片被她挠得红白相间的肌肤暴露在孟纾丞眼下。
勉强可以数出她脖子、锁骨和胸腔的肌肤上面点星星一样多六个蚊子包。
孟纾丞缓缓将指腹贴到她脖侧,很轻的一下,他克制着不碰到其他肌肤,但还是能感觉到她肌肤滚烫,甚至盖过了他手指的温度。
就像她身上的玫瑰香盖住了清凉膏的药香。
随后再到锁骨,最后身下一个包贴着主腰边缘,边缘压着绵软的半弧……
卫窈窈睡到早上巳正时分才起床。
月娘瞧她身上的红点,拿起床旁高几上的清凉膏:“怎么这么多蚊子包,娘子痒不痒?”
卫窈窈皱着眉,挠挠左胸上方:“只有这个包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