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南监仔细想想这些钱财的来源,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孟纾丞朝走进来的锦衣卫微微点头。
霍敬单独关在南监的一间牢房内,看管松弛,但他清楚,这是孟纾丞给他挖下的另外一个坑,可明知是坑,他还不得不往里跳。
霍敬再也忍不住,握拳用力捶向墙:“蠢货。”
指节渗出血色,他撑着墙,面色阴沉诡异。
当天下午王氏就收到了霍敬送来的消息,连忙让小丫鬟收拾细软。
霍敬给她安排了离开路线和时辰,但王氏心生恐惧,一刻都等不了,不到入夜就准备离开。
她急着跑路,并未收拾太多的细软,只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和小丫鬟从只有她们才知道的小道,一路顺畅地出了官署后院,即将上马车前,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她对小丫鬟说:“你先去码头等我。”
说完王氏匆匆下了马车,原路回到卧房
卧房外,景硕带人死守着门窗,从天亮到天黑,一直未离开。
而王氏也未出现过。
卫窈窈用完晚膳,歇了一会儿,陈嬷嬷就端着熬好的药进屋了。
卫窈窈吃药一向吃得认真,她只希望后脑勺的伤口能早日痊愈。
她握着调羹,舀起一勺黑色的药汤,低头嗅了嗅,现在每回吃药,她脑海里都不由自主地响起上回差点儿吃错药,孟纾丞和她说过的话。
虽自此以后没有再闹过乌龙,但卫窈窈还是乖乖地嗅了一下,正要把调羹送到嘴边,忽而手臂僵住。
她又仔细闻了闻,竟然多了一丝甜味。
今天的药是陈嬷嬷亲手煎的。
“我一直看着药吊子,院子里不曾来过生人,我也未往里添加东西。”陈嬷嬷告诉卫窈窈。
“要不然请徐大夫过来瞧一瞧?”月娘道。
卫窈窈摇摇头,反正这碗药她是不会喝了。
要是真有人给她下药,那现在去请徐大夫,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她对陈嬷嬷说:“药吊子你先收好。”
“对了,因为药吊子昨晚煮过安神药,今早我拿去厨房清洗晾干,方才煎药前才去厨房取回来。”陈嬷嬷忽然说道。
月娘忙去廊下把药吊子拎到屋里,卫窈窈拿起药吊子仔仔细细地闻过。
里面的甜味更浓郁了,特别是盖子内壁。
是药吊子出了问题!
若卫窈窈没有察觉,肯定是要喝的。
卫窈窈绷着小脸,捏紧拳头,如此不如将计就计,总不能药下了,什么都不做吧。
“要不然先去通知三老爷。”陈嬷嬷低声问。
卫窈窈拦住她:“等你家三老爷过来,都凉透了。”
卫窈窈用手指指屋外,示意陈嬷嬷把院子里那两个护卫叫过来。
半刻钟后,两个护卫进屋悄声埋伏在了房梁之上,陈嬷嬷和月娘两个人陆续离开,做出屋内只剩卫窈窈的假象。
屋里安静下来,卫窈窈靠床头坐着,手里握着护卫递给她的开过刃的匕首,目光灼灼地盯着屋门。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传来细微声响。
卫窈窈死死地握住匕首柄,认真地分辨动静,诡异的是,那声响竟像是从地底传出来。
卫窈窈身上汗毛因为这个想法竖起来,她摒气,紧握匕首柄,等待再次传来声响。
忽然床底响起一声吱呀,王氏轻轻地推开一个可挪动的地板,按照时辰,那女人现在已经晕过去了。
无人知晓,官署后院竟有一个秘密暗道,可从正院卧房直达府外,又可通向各个院子。
迷晕卫窈窈,绑她一起走,是王氏临时起意,是为日后若不小心落到孟纾丞手上谈判增加的砝码。
王氏躲在出口许久,终于等到她的侍仆全部离开,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从床底出来,尚未站稳,就迎来当头一棒。
卫窈窈站在床上,两只手抱着一个瓷枕,怒目而视。
王氏转头,看清了卫窈窈的脸,随后就一头栽了下去。
两个侍卫跳下房梁,
一个拿绳子把王氏捆起来,一个被卫窈窈拉着钻进了暗道。
暗道又黑又窄,弯弯曲曲,十分漫长的一段路,仿佛没有终点,中途路过五六个路口,她猜测是去别的院子的。
只要一想到有人会躲在床底偷窥,卫窈窈胳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觉得恶心,终于走到底,推开一扇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宛若书房的小房间。
卫窈窈走到书案后,环顾四周,直觉告诉她没这么简单,她坐到书案后,手指在书案案面摸索,一无所获。
直到她无意拿起砚台,身后空档的书柜突然发出辘辘响声。
卫窈窈被它唬了一大跳,护卫反应迅速地拔刀挡在她面前,她纤细的后背紧紧地靠着书案,等书柜完全停稳,才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起身。
书柜翻转过来,是有一格,里面放有一本厚蒲,卫窈窈翻开看了一眼,是账本。
卫窈窈知道事关重大,刚准备让护卫收起账本,头顶猛然一片,景硕带的脸出现在楼梯端口。
“让她上来。”景硕身后传来孟纾丞的声音。
不用景硕催促,卫窈窈忙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