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急在此时,进京路遥,且有机会给你。”孟纾丞淡淡地说。
秦靳舟问他:“你有主意了?”
孟纾丞拿起记录暖香阁妓子的名册,皱眉略带疑问地看他。
秦靳舟抱着手臂,勾唇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了。”
他指着孟纾手里整整两本名册,说:“这两本册子不齐全,还有不少女子下落不明,其中多数被申维送给了各路达官贵人做妾室偏房,最早的一批已经是七年前的了,她们有人被辗转过数次,有人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不一定能全部找到。”
“尽力而为,”孟纾丞拿起名册,并未翻开:“有诉状吗?”
秦靳舟:“一共一百二十六人,超过一半的愿意写诉状状告申维。”
“事情交给魏向安来办。”孟纾丞道。
暖香阁被查抄,里面的妓子全是乌鸣山发生沉船后失踪的女子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兖州,月娘出门买东西,回来后有次闲聊告诉了卫窈窈。
卫窈窈听完,愣了好半响,回过神后,手心全是冷汗。
她想若不是遇到孟纾丞,她也会是那些可怜女子中的一个。
夜深人静,卫窈窈半夜醒来,脑海中还在想着暖香阁的女子,她稍稍一动,孟纾丞就醒过来了,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卫窈窈翻身趴在枕头上枕着自己的手臂:“暖香阁的那些姑娘们会怎么处理啊?”
孟纾丞没说话,流言纷纷,她知道此事并不难。
卫窈窈有些小心翼翼地说:“不能说吗?”
孟纾丞默了默才道:“待事情查清后,有罪定罪,无罪释放。”
卫窈窈有些难过,那些女子若是被逼无奈,身不由己地做了错事,那该如何论处?无罪被放出来的女子今后又该如何生活?
“审理此案的人性情宽厚,做事公正严明,此案涉及情况复杂,若有内情,会酌情处理。”孟纾丞只能说到这儿。
卫窈窈声音有些闷:“那便好。”
孟纾丞回想他看到那两本名册时,心中猛然生出的庆幸让他直到现在仍然心有余悸,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过几日王韶乙他们要去爬山,你要不要去?”
出了暑,王韶乙几个人商量回京前去兖州当地最富盛名的意亭山游玩,邀请过孟纾丞,只是他公务繁忙,拒绝了。
“你也去吗?”卫窈窈问他。
孟纾丞迟疑了一息:“嗯。”
“那我也去。”卫窈窈这才答应了。
“睡吧,别乱想。”孟纾丞收回手,温声道。
卫窈窈闭上眼睛,临睡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在哄她吗?
她再看孟纾丞,见他闭着双眼,呼吸沉稳,微张的唇瓣慢慢抿起来,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翘起红唇,悄悄笑了笑。
“孟晞,谢谢你。”她轻轻地说。
出门爬山那一日,卫窈窈为了方便,换上一身男款的青色道袍,又为了遮住后脑勺的伤口,戴了一条幅巾,端着镜子看了看,觉得有些素净,跑去花园摘了两朵月季别在耳边。
打眼瞧去便是个风流俊俏的小公子。
一开始王韶乙他们因为卫窈窈是女子,她还是孟纾丞外室的缘故,感到些不自在,但卫窈窈话太多了,没一会儿几人便熟悉了。
“那你带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上山画净安塔喽?”卫窈窈指着王韶乙背后的沉重的书箱说道。
王韶乙点点头,净安塔是位于意亭山山的百年古塔,目前塔中存放着大量的佛经,但他并不是想单纯画净安塔的外观和塔周的景色,他想了解塔中构造,画出结构图。
卫窈窈听他描述,感叹道:“那很难吧?”
“遇到难处,我可以向老师请教。”王韶乙并不害怕困难。
“他会吗?”卫窈窈眼睛微微瞪圆。
王韶乙一种那当然的眼神看她,说:“老师几年前在工部主过事,京城现在最高的那座御陶楼便是老师的手笔。”
御陶楼是京城目前最大的酒楼,恐怕只有前朝的樊楼能与之相提并论,卫窈窈盯着快他们四五个石阶,正替学生细心解惑的孟纾丞看了两眼,不禁疑惑,这世上有他不会的事情吗?
“我只要学会老师的半分本事就心满意足了。”王韶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卫窈窈回过神:“那你日后也是想进工部?”
王韶乙点了点头,有些兴奋:“若能有幸高中进士,被派遣到六部观政便好了,届时……”
说到一半,王韶乙忽然觉得有些轻狂,若被老师听到又免不了一顿罚,连忙噤了一声。
卫窈窈看他心惊胆战的飞快地观察了一下孟纾丞,有些同情:“他不会听到的。”
王韶乙闭着嘴巴,摇摇头。
卫窈窈觉得他好可怜,从手里拿着的篮子里拿出一把煮好的菱角给他,算作安慰,不由地顺着他的话幻想:“要是我是男子,学问不错,能考取功名,如你所说的那样观政六部,那我应该想去户部。”
“为什么?”王韶乙小声问。
“户部多好啊!每天都可以摸到银子。”卫窈窈想想便觉得开心。
王韶乙笑起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