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魏家办的是晚宴,他们早上去兖州,到了兖州正是晌午,途中在驿站用过午膳,进城后孟纾丞去官署,而卫窈窈就带着人去逛街了。
傍晚,孟纾丞从官署里出来,上了马车,却没看到卫窈窈。
孟纾丞撩开车帘,听景硕禀道:“娘子在瑞鑫街,还没回来。”
孟纾丞无奈,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去瑞鑫街。
兖州的瑞鑫街整整一条街都是售卖金银珠宝的首饰铺,在周围州府中很有些名声。
马车停在街口,景硕找到卫窈窈的时候,她身边围了一圈捧着托盘的伙计,托盘里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的首饰,伙计们一个个巧舌如簧的为卫窈窈介绍着首饰的工艺。
“娘子。”景硕站在人群外朝卫窈窈作揖。
卫窈窈脸上带着灿烂满足的笑容循声看过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闪着金光:“啊!?”
“三老爷在外面等您。”景硕低声道。
卫窈窈唇角弧度慢慢收敛,抬眸看窗外的天色,已是昏暗无光,一轮浅月遥遥挂在远方。
卫窈窈着急忙慌地爬上马车,孟纾丞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卫窈窈慢慢地靠过去,小声问:“您等很久了吗?”
孟纾丞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清明而无奈:“不久。”
他偏头朝地上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锦盒堆满了一个角落。
卫窈窈脸庞微红:“我也给你买了东西。”
像是为了作证,她挪到锦盒堆里,扑腾翻找,她拿起一只包裹红绸缎子的盒子,打开一瞧:“诶,怎么没有啊!我记得是放在这里的。”
卫窈窈赶忙放下盒子,又找出另一只红缎盒,里面躺着一对金耳铛。
卫窈窈皱眉,眼神迷茫:嗯?
不对劲儿啊!她手心压着盒子尖角,正在努力回想首饰铺老板向她推荐玉扳指的情景,却听身后传来淡声:“小心摔倒,过来坐好。”
卫窈窈身体一僵,慢吞吞的将盒子放到一旁,起身对着孟纾丞干巴巴地笑了笑:“那我回去再找。”
孟纾丞揉揉眉心,指腹点了点身旁空着的地方:“嗯。”
卫窈窈打起精神坐过去,小心问:“我们会不会迟到啊?”
“不会。”孟纾丞去找她,倒不是担心误了魏家的晚宴,只是时辰已晚,她还在外面,她总有些不省心。
见孟纾丞用一种看不听话的孩子的神情看自己,卫窈窈卷着手里的帕子,不敢说话,害怕自己万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要挨训。
不过孟纾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说:“下次别玩太晚。”
卫窈窈心头一松,连忙答应:“我知道,我知道。”
她真的记着要回去的时辰,只是等她要吩咐护卫去牵马车时,总看到一件合她心意,入得了她眼的首饰,免不了驻足把玩,一来二去,就耽误了时辰。
马车很快便到了魏家。
魏向安领着家眷站在门廊下迎接孟纾丞,一旁还有王韶乙几人,都是孟纾丞的学生。
大概因为已经入朝为官,魏向安瞧着比王韶乙他们成熟沉稳一些,他上前作揖:“老师,小师母。”
听到这个称呼,卫窈窈心猛地一跳,有些震惊还有些羞耻,下意识地抬头看孟纾丞。
孟纾丞却只是平静的微微颔首:“进去吧!”
魏向安的妻子季氏从旁边过来:“小师母这边请。”
男女分席,卫窈窈随着季氏去了后院,听季氏一本正经的叫她小师母,卫窈窈心里有些别扭,面颊红扑扑地应着她的话。
季氏又何尝不觉得怪异,这位小师母瞧着不过刚及笄的模样,相貌虽出落得极好,但眉眼间仍带着一丝稚嫩,不由得放柔声音:“晚宴备得匆忙,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小师母海涵。”
在卫窈窈看来,这宴会哪里是备得匆忙,这是准备得太妥帖太用心了,她便是想故意挑刺也挑不出。
季氏与魏向安成婚早,育有一子二女,最大的那个不过七岁,这会儿也都懂事地陪在季氏身边待客。
不过到底还是孩子,宴会进到一半,就有些待不住了,除了年长的哥哥,两个小的眼巴巴地看着季氏。季氏在她们闹起来之前,招呼着乳母带他们出去玩。
小女儿揪着季氏的衣袖:“阿娘,我想玩灯笼。”
再过一些日子便是中秋了,这会儿街上已经有灯贩在卖花灯了。
季氏朝卫窈窈羞赧地笑了笑,搂着小女儿到一旁,摸摸她还没有蓄头发的小脑袋:“那要听乳母的和哥哥姐姐的话,三个人在一起玩,别乱跑。”
小姑娘软声答应,拉着哥哥姐姐的手出了画厅。
花厅内文雅的曲调响起,卫窈窈捧着茶盅,兴趣盎然地品味着。
外院也是酒过三巡,众人兴起走出宴会厅,站在廊下赏风景,会诗词,谈古今。
这时远处树丛中闪过几道光芒,众人瞧过去,只魏向安像是猜到是什么,不好意思地说:“是家中稚子。”
果然下一刻,三个小孩就从树后跑出来。
最小的那个嬉嬉闹闹地偎到魏向安身旁,指着她哥哥:“爹爹看我的灯,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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