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雅的荷花,她是搅得池水四溅的小金鱼。
她一晃动,池水荡漾。
“像。”孟纾丞看着她,低低地说。
他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温柔和……勾人,卫窈窈心头微微一跳,她不自在地握紧灯笼柄,说:“那你还说得那么慢。”
她说完,才发觉自己语气竟带了一丝娇嗔。
“你莫不是在哄我,其实你根本就不觉得像萤火虫!”卫窈窈手指在柄上滑了两下,莫名有些忸怩和心慌,她吹了花灯里的蜡烛,把花灯放到脚边。
车厢光线更暗了一些,朦胧中孟纾丞的眼眸比方才的萤火虫还要亮,这让卫窈窈清楚地看到他眼里渗了笑意:“不曾哄你。”
“京城国公府里有条月牙湖,每逢夏时湖边便是荧光闪烁,今年赶不及,到了明年再看。”
卫窈窈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蕴着酒香,他喝了酒,所以他的眸色那样的柔和吗?柔得她的心像是被烫了一下,失神了一瞬,故意说:“好看吗?不好看我可不爱看。”
孟纾丞好像心情很好,又低笑了一声:“景色很不错。”
卫窈窈突然心生疑惑,微微歪头,往他面前凑了凑,伸手在他眼下挥了挥:“你喝醉了吗?”
孟纾丞到不知她从哪里来的疑问,他酒量很好,还未醉过,不过……
他心中一动,握住她的手,将挡住他视线的小手放到膝头:“你说呢?”
卫窈窈抽抽手,没有抽动,越发肯定,他是真醉了。
“你喝了多少酒啊?”
孟纾丞忍不住笑出声,握着她的手的手掌也在颤抖:“放心吧,没有喝醉。”
每个喝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有喝醉,卫窈窈撇撇嘴,他一定醉得不轻。
所以一下马车,卫窈窈就吩咐月娘:“你快让人煮碗醒酒汤来。”
要是陈嬷嬷或者闻谨这些老人在,一定知道孟纾丞没有喝醉,但陪卫窈窈过来的是月娘,月娘忙不迭地让她婆婆李嬷嬷去厨房传话。
卫窈窈走到孟纾丞身边,小声提醒:“你小心一点儿啊!别摔了。”
卫窈窈觉得她可真是太体贴,太温柔!要不是她不知道怎么伸手,还想亲自扶他进府呢!
她这么贴心,自然也是因为他待她好,她可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卫窈窈眨巴眼睛,担忧地看着他。
孟纾丞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跨过门槛,耳畔传来了松口气的声音。
他不禁感到啼笑皆非,再次说:“我没事。”
卫窈窈却笃定了他是不好意思承认,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并不反驳。像王韶乙和魏向安瞧着都不像喝多了的样子,按理说他们也不可能灌他们老师的酒,那就是孟纾丞自己的问题喽。
爱面子嘛!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行!
回到正院,卫窈窈就让孟纾丞去沐浴:“等您回来,喝完醒酒汤就去睡觉吧,再晚睡,明早要头疼了。”
看她沉迷的一头扎进他喝醉酒的戏中,孟纾丞有些无奈,抬脚往浴室走。
卫窈窈双手叉腰,深叹一口气,她照顾的应该还挺好的吧!
兖州的宅子小,只有一个浴室,卫窈窈只能等孟纾丞沐浴完才能去,她打了个哈欠,有些累了。
孟纾丞从浴室出来,没去书房里的隔间,而是径直去了卧房。
绿萼正捧着一件外衫往卫窈窈肩头披,卫窈窈趴在桌上睡着了。
孟纾丞眼神示意绿萼出去,走到桌旁,垂眸看卫窈窈,她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香甜,面颊压出两道红痕化作胭脂,挤压得水润的嘴巴微微嘟起。
孟纾丞手指微动,缓缓抬手,指尖将她额头上的碎发拂到一旁,露出一截白色的纱布,想起今晚她的行为有些好笑,又有些疼惜,指腹轻轻摩挲着纱布。
脑海中还记着头两次见到她的模样,一挑眉,一瞪眼,又倔强又鲜活,这条纱布遮住她漂亮的额头,也盖住了她张扬舞爪的气势。
许是扰了她的美梦,她眉心蹙起,呢喃了两声,听不太清,孟纾丞不由得俯下身,她又安静了。
孟纾丞默默地望着她的睡颜,指尖下滑,贴着她的眉心,动作轻柔地揉了揉,看她眉心舒展,才慢慢挪开手,待手指悬在她耳边时,又顿住。
心中升起一股贪念,他想,应是如她所言,他喝醉了。
再俯身,薄唇在她眉心落下一剂清浅克制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