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负责跟拍梵伽罗的摄影师正捏着那张黑人儿童的素描,既惊且骇地暗忖:这答案是正确的吗?幕布后的照片是这张吗?应该是吧?一定是吧!
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其实都不知道幕布后隐藏着什么,但在亲眼见证了这张素描的诞生后,摄影师却莫名奇妙却又无比笃定地相信――梵伽罗的体内一定蓄积着什么古怪的东西,他的气场与所有人都不同!
导播切换了七个近景,七张各有特色的面孔出现在观察室内的监控器上。
面容沧桑的黑袍大叔又一次摇起铜铃,悠长的铃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荡,叮铃,叮铃,叮铃……密密地织,密密地响,带回无数或有用或无用的信息;脸色惨白的少女往幕布前站了站,却又不知怎的,忽然连连后退,还用双手捂住头脸,像是在防御什么,她的母亲忙把她抱住,低声安慰;容貌明艳的女子双手环胸脊背挺直地站在幕布前,双目不断凝聚流光,似在窥视;阿火贴得极近地去嗅闻幕布,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丁浦航完全没去关注幕布后的东西,而是眼睛放光地看着美艳女子,似乎对她更感兴趣;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光线昏暗的地方,勾着唇,笑得胜券在握。
最后一块显示屏上,梵伽罗低垂的眉眼和沉静的面容始终未曾改变,他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移一下。
宋温暖长久地盯着梵伽罗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似乎想透过屏幕,看穿对方的所思所想。
却在这时,梵伽罗忽然抬眸,顺着头顶数十个监控器中的一个,轻飘飘地看了过来。与此同时,不偏不倚,正正中中地摆放在宋温暖桌上的那面显示屏便投射出了他洞若观火的锋利视线。
宋温暖被这利刃一般的眼狠狠刺了一下,不免心惊肉跳地忖道:真是见了鬼了,那么多监控器,那么多显示屏,那么多随机传回的画面,梵伽罗怎么每一次都能找准正窥探他的人会通过哪一个监控器和哪一块显示屏与他对视?他难道开了天眼?
瞥见她的失态,宋睿低声提醒:“梵伽罗的直觉很敏锐。”
“我现在知道了。”宋温暖勉强定了定神,然后翻开一沓选手资料,顺着显示屏一一介绍过去:“这位黑袍选手叫元中州,46岁,是一名修行者,不修佛,不修道,修心;这位道士道号崇明,来自于云都观,从小在观里长大,今年20岁;这位身材一级棒的美女名叫朱希雅,25岁,苗族人,修习的是巫术;这位柔弱的小美女名叫何静莲,今年刚满18岁,身体似乎很不好,目前辍学中,只能在妈妈的陪同下参加比赛。但是据说她的能力很强,十里八乡的人都爱找她通灵,在当地颇有盛名;这位大帅哥名叫丁浦航,今年27岁,听说开了好几家公司,资产上亿,是一位成功人士,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只是玩玩而已,但目前来看能力似乎很不错;这是阿火,来自于喜马拉雅山的深谷,洪扎族人,今年19岁,嗅觉非常灵敏;这位是梵伽罗,想必大家都认识。”
宋温暖看着这七个人,断言道:“目前我最看好的就是他们,我们这档节目真的不容造假,一轮、两轮、三轮地比下去,所有人都会原形毕露。好了,我们就默默等待他们的表现吧。”
这一次的测试似乎比上一次难一些,元中州还在摇着铃,脸上的每一根皱褶都暗藏困惑;朱希雅和阿火站在幕布前感应,至今还没有头绪;倒是何静莲和崇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已走到安静的角落整理思绪去了;站在舞台边缘纵观所有选手的丁浦航瞥了何静莲和崇明一眼,便也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时候,梵伽罗提起笔,开始流畅地描绘,细细的笔管在纸上打着圈,扭着褶,勾出一条遒劲粗壮、环绕盘踞的肢体;然后是一个三角形的脑袋,闪着寒光的眼;大张的口里滴着毒液锋利的牙,和那一片一片细细密密的鳞;最后涂上深深浅浅的斑块,让这副画作即便只有黑白灰三色,竟也显得五彩斑斓。
“快快快,切特写!”导播激动的嗓音传入负责跟拍梵伽罗的摄影师的耳麦里。
摄影师立刻切了一个近景。
导播犹不满意,厉声呵斥:“再近一点!”
摄影师一再拉近焦距,导播的呵斥却始终不停:“再近,再近,再近!好了好了好了!可以了,定住不动!”
在这一刻,摄影师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向梵伽罗时目光已带上了震撼和敬畏。若是这幅素描与幕布后的照片不一样,导播为什么那么激动?梵伽罗的能力也太可怕了吧!
被镜头放大了很多的素描与照片正并排显示在中间的大屏幕上,观察室内的几位评委看着一黑白、一彩色,却在所有细节上都能完美重合的两张图,竟一句话都说不出。
与此同时,另外六位据说能力十分强悍的通灵者正陆续写下答案。
元中州:【动物、冰冷、危险。】
崇明:【蛇。】
何静莲:【攻击!】
朱希雅:【某种危险的动物。】
阿火:【爬行动物。】
丁浦航:【正准备发动攻击的毒蛇。】
他们都对这张照片的内容做出了感应,有的说对了一部分,有的说对了全部,但他们堪称神异的表现,在梵伽罗一气呵成的素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