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勾唇角。
他低沉的嗓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吹过即散,落入萧言翎耳里却像一道惊雷,炸得她头晕目眩。以恶念为食,他竟然是以恶念为食!他和她原来是完全相反的啊!
张阳不由自主地捏碎了手里的蓝色药剂,露出狰狞的表情。直到此时他才明白梵伽罗为什么敢踏入那个必死之地。他不是在逞能,恰恰相反,他早就知道自己必然能压制住萧言翎,因为他隐藏了最大的杀手锏!
孟仲膝盖一软,顿时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梵老师赢定了!
宋睿的表情依然冷肃,目光也极为专注,不等青年安全离开那个鬼地方,他的神经不会有丝毫松懈。
梵伽罗的双手不断施力,把萧言翎拎起来,让她以一种极度狼狈的姿态半趴在桌面上,继续道:“现在你明白了吗?当你源源不断地向我宣泄恶念时,你其实是在治愈我,壮大我。你越是邪恶,我便越是难以战胜。”
他眼里的光在闪烁震颤,似乎有什么浓稠的令人窒息的东西要顺着他的瞳孔流泻.出来,把人淹没。
萧言翎的眼耳口鼻被这浓稠的意念堵住,脸色涨成了青紫。
梵伽罗进一步解释道:“所以我能借用你的力量,抵御并融合你的磁场,因为与你战斗的已经不是我,而是你的心魔!”
萧言翎听不懂这些话,却还是被“心魔”两个字吓得浑身发抖。像他们这种超脱了某种境界的人似乎天生就明白心魔的可怕。
孟仲听得心潮澎湃,末了呆呆地吟诵出一段话:“只要我愿意,你的感知就是我的感知,你的思想就是我的思想,你的过去就是我的过去,你的现在就是我的现在,而你的未来,亦可以是我的未来。世间所有,皆为我之媒介。”
他猛然握拳,惊骇道:“世间所有皆为我之媒介,原来是这个意思!必要的时候,梵老师不但能借用别人的思想、感情、感知和身体,还能拿走他们的力量。这段话真的是在形容灵媒吗?这应该是神吧?”
宋睿头也不回地说道:“不,他真正想说的是,若你以恶意对待世界,世界就会以恶意回报你,他是善恶的种子,因果的轮回。你做下什么,最终都会应在你自己身上,所以做人最好还是善良一点。”
张阳灌药剂的手微微一顿,竟差点又一次把瓶子捏碎。宋睿这话摆明了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另一头,梵伽罗把萧言翎拉得更近了一些,一字一句问道:“你知道怎么战胜自己的心魔吗?”
萧言翎却极力往后仰,避开他不断喷吐的冰冷气息,尖叫道:“不管你和心魔是什么鬼东西,我都要你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她的磁场在言灵之力的催动下暴涨了几分。
始终握着她的手,从她体内源源不断地吸纳恶念的梵伽罗竟也随之气势暴涨。心魔就是如此:你强我便强,你弱我也弱,然而你若开悟,我就会自行消散。
萧言翎年纪还小,搞不懂什么叫做开悟,她的心里只有执念和“世界为我转动”的笃信,不然她不会一步一步沦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原本想要再给她一次机会,教导她如何战胜心魔继而消去执念重归纯真的梵伽罗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放开她的一只手,改去触她的眉心。
他知道那枚玉佩自己是拿不到的,因为它早已与萧言翎融为了一体,所以他只能摧毁她。
“你要干什么?你快放开我!你住手!”萧言翎被这熟悉的手势吓住了,以为他又要抢那颗光珠,不由剧烈挣扎起来。
梵伽罗的手背被她挠出了一条条血痕,却又在她的恶念灌输下迅速愈合,口里吐出两个掷地有声的字:“禁言。”
疯狂嘶吼谩骂的萧言翎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唯余她那岩浆一般沸腾的磁场在这逼仄的空间里胡乱地窜,一次又一次向梵伽罗发起攻击。磁场相撞产生的狂猛气流吹拂得梵伽罗发丝遮面,衣摆翻飞,尤为凌乱。
掉落在桌面的碎玻璃渣也被气流卷起,在空中来回飞掠,无差别地切割着两人的皮肤。鲜血在空中四溅,令银白的墙壁、地面、桌板盛开红梅点点,那惨烈的场景竟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美。
梵伽罗丝毫不为这些外伤所扰,又坚定地抛出两个字:“禁识。”
只一瞬间,萧言翎疯狂肆掠的磁场就静止了下来,两股对撞的气流刹那间消散,使晶莹剔透又染着血色的碎玻璃没了依托,纷纷从空中掉落,发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声响。梵伽罗的发丝垂顺下去,露出他那俊美到极致的脸和黑得看不见底的眼。
这个原本喧嚣的战场在他简短的两句话中竟变得十分安静,叫人因为不确定而冒出了满头的冷汗。
孟仲指着陡然沉寂下来的房间,焦急询问:“梵老师对萧言翎做了什么?危机是不是解除了?”
宋睿紧绷的声线略有缓和,解释道:“禁言就是我封禁你说话的能力,所以萧言翎发不出声音了;禁识是我封禁你辨识的能力,所以萧言翎的磁场忽然之间就找不到攻击的目标。说到底,磁场是由意念操控的,意念是辨识的主体,一旦意念失灵,磁场也就没用了。梵伽罗借用了萧言翎的言灵之力,封印了她的言灵之力,如果我猜得没错,下一步他要封禁的应该是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