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卓家因为卓将军敏锐的时政嗅觉, 提前从京城里逃出来,占得先机, 随后又陆续有不少人家来到了漠北。
如今关内,不仅是南夷为乱,还有些地方强豪趁乱拥军,揭竿而起。一时间, 秦调拨来的大军也是顾此失彼,难以为继。
不过在调拨来的各路大军里, 又以褚慎培养出来的西北军最为骁勇, 听逃过来的人说, 西北军已经夺取并稳定了几个重要郡县,所以他们才敢一路往漠北逃。因为有西北军垫后,想必会跟漠北守军连成一片,形成北方的重要防线。
而被公孙琴写在她那份“烧饼”预言歌儿里的难民潮并没有如期而至。据闻霍随风在含山设卡,所有逃到此处的难民被随风在那进行分流,一部分就地安置, 还有一部分由船调运, 运到了更远的西北。
是以虽然也有难民前来漠北,却并非原书中的如蝗虫倾巢一般的景象。
加之笑娘因为先前备战屯粮的缘故, 郡城里的粮仓满谷,一时间,倒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民生问题。
半个月后,乔伊一家终于在父亲褚慎的护送下,来了漠北。
说实在的, 乔伊从马车上下来时,迎出府门的笑娘差点没认出来。
乔伊随了她亲娘,生得高大,体态丰盈。别看是妹妹,若是光看体型,倒像是笑娘的姐姐。可是这从马车上下来的,却瘦得脱了相,一看到笑娘,立刻抱住她哇哇大哭。
笑娘也唬了一跳,只搂着她轻飘飘的身子,柔声细语地安慰。可是乔伊却颤抖得厉害,身子如同打摆一般,听跟来的婆子说,二小姐一路上都是如此。
待回了府里,褚慎让笑娘找来郎中为乔伊诊脉。郎中说是受了惊吓,便开了安神的方子,熬煮了一碗汤汁给乔伊灌下,安眠的药效起来了,她这才睡去。
笑娘在现代里朋友中有一位曾经出现过如乔伊一般的病症:因为以前没有做过长途飞机,结果一次出国旅行时遇到了飞机乱流,颠簸得厉害,往复几次后,收到了惊吓,旅行回来了,身体总是不受控制打摆颤抖,结果被精神科医生诊断为焦躁症。”
可在笑娘的眼里,乔伊总是不管不顾的,向来胆子奇大,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然吓成了这般模样?
褚慎的脸色阴沉,此处无人,他也不用隐瞒家丑,气得一拍桌子道:“还不是被她那个亲娘给害的!”
原来当初京城乱起时,单家也收到了褚府管家的口信。只是乔伊觉得这并非爹爹的吩咐,说不定是那管家听了什么街头巷尾的流言而乱了阵脚,以讹传讹。
毕竟繁复的大秦都城会一夕沦陷,怎么听都像是危言耸听!
受了父亲续娶的胡氏身份的影响,乔伊自觉自己在京城里一等一的将军千金的身价都大打折扣。所以当胡氏曾为外室的身份泄露时,乔伊除了大为震惊外,少不得要回娘家跟褚慎哭闹几场。
在她看来,自己的亲娘岳娥虽然乡野出身,但清清白白,好歹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总好过胡氏这等子不堪,害得自己这不是她亲生的都受了连累。
至此以后,乔伊觉得当洁身自好,毕竟父亲尊贵,她便也是尊贵的,跟继母走得近,反而叫人看轻了。
所以闹了几场后,干脆连娘家都不怎么回了。所以管家送信,她压根没有听进去。
可是单文举心里却泛起嘀咕,当京城真的开始大乱的时候,他这才醒过腔来,后悔没有听管事的话,去京城外躲躲。
当时京城的几个大门都乱急了,皇宫里的和贵胄王侯挤得都跟三孙子似的。像单家这种品阶的官宦人家压根都排不上号。
还是负责镇守城门的官员有人跟褚慎交好,认出了这是褚将军的女婿家。便吩咐他们清减了行李,将五辆马车改成了两辆,可着要紧的人先加塞出来,这才过了护城河,出了京城。
若是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其实也差不多能平安到达漠北。可是乔伊半路走到乡里时,却吵着要绕弯去接上母亲岳娥。
单家老爷的脸绷得紧紧的,坚决不同意。这一路走来,老爷子见得真切,此番祸端绝非贻害甚大,每每到了需得渡河之处,便是一处关卡,能不能过去,全看各家的本事。
他们单家原本就出来的晚,仆役都谴去了大半,如此日夜不停地赶路,都怕被后面的南夷追兵追赶上,现在乔伊突然提出要接母亲,岂不是要再绕路耽搁?而且,他们去接岳娥,算是哪门子的名堂?她并非单家的正经亲家,乃是乡野老绅的续弦,他们单家去接,算是怎么回事?
于是这公公和媳妇在逃难的半路大吵了起来。乔伊气得叫单文举表态。而单文举也默不作声,算是默许了父亲的决定。
这下子乔伊可不干了,觉得危难关头,单家人竟然是这般薄情寡义,不顾她母亲的死活。
一时争吵得气涌心头,便抱着儿子要领侍女驾马车去接岳娥。可是单家老爷子却也撕破了脸道:“你执意要去,我们家谁也拦不住你,可你带着我单家子孙去犯险,我第一个不答应!”
最后到底是单家老爷子将孙子琏哥儿给抢了回来。而乔伊分了马车和丫鬟仆役后,便绕路去接岳娥去了。
笑娘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