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2 / 4)

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而不是平日里见到的心如止水仿佛要立地成佛的老成样子。

荆寒章很少会去称赞别人,往往都是他随手做一件事,也不管优秀与否,就在那等着别人来夸赞自己,反正总会有人上前拍马屁。

但无论那些赞赏中到底有多少真心多少假意,他一概不去管,因为单纯的赞赏真的很令人愉悦。

荆寒章想了想,真心实意道:“你很厉害。”

晏行昱手一顿,还没卸下来的弩箭无意中一弹,咻地一声直直射向荆寒章的面门。

荆寒章立刻就要伸手去挡,但手才刚抬起来,就看到晏行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箭尾,锋利的箭尖和荆寒章的眉心只有三寸不到。

荆寒章:“……”

荆寒章生平第一次夸赞人,就受到了如此“报应”。

他脸色沉沉,正要开口,就看到晏行昱飞快将弩从他手臂上卸下来,他大概是心虚,动作有些急切,那小小弩上不知作何用处的狭小盒子被碰开,落下来一堆铁质的暗器,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荆寒章:“……”

晏行昱:“……”

两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晏行昱“呜”了一声,一把拽过拖在轮椅上的大氅,直直盖在头上,抱着膝盖藏起来装死了。

荆寒章:“……”

荆寒章一甩手把大氅夺回来,露出晏行昱的脑袋,没好气道:“我差点被杀都没说什么,你委屈什么?”

晏行昱小声说:“我没有。”

“好,你没有,我有行了吧?”荆寒章瞪他一眼,抬下巴示意晏行昱手中另外一个匣子,“那个呢,那里面装了什么?”

晏行昱仰头看他,如实道:“不能说。”

荆寒章都要翻白眼了:“你连说谎都不会是不是?”

晏行昱点头,见荆寒章又要数落他,他连忙保证:“但我可以学!”

荆寒章:“……”

荆寒章来了脾气,微微俯下身,哼笑道:“把那盒子打开。”

晏行昱连忙把弩往背后藏。

“今天你要是不打开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等会回去我把你房里值钱的东西全都扔水里去。”荆寒章威胁他。

晏行昱再次张大了眼睛,然后二话不说抬手就把匣子给打开了。

荆寒章:“……”

啧,爱财如命的小财迷。

那匣子里并非是暗器,而是一小包一小包用软纸包着的东西,看着像是糖霜似的。

荆寒章俯下身捡起来一颗,挑眉问:“你喜欢吃糖?”

“不是。”晏行昱摇头,拨开软纸露出里面的药丸,他眨着长长的羽睫,满脸人畜无害,“这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荆寒章:“……”

荆寒章面无表情,直接把手中的毒药给扔了。

这小美人果然很可怕。

荆寒章没了和晏行昱闲聊的心思,记住晏行昱说的七八处暗器所在的位置,叫来阿满趾高气昂地回去了。

阿满垂眸看他,又看了看端坐在珠帘后的“七殿下”,不知想通了什么,眸子闪过一抹寒光,推着轮椅离开了。

荆寒章回去后,将阿满挥退,循着晏行昱的话将那七八处暗器给一一解了下来。

对着床榻上的弩、匕首、软鞭……和一些他根本叫不出来名字的兵器,荆寒章沉默了许久,才一言难尽地躺下了。

“有点可怕。”荆寒章闭着眼睛还在想,“怎么比我一个皇子还谨慎?这都快病态了,有这么多人要杀他吗?”

雪簌簌落下,晏行昱的身体太过病弱,荆寒章只是出去一趟浑身就疲累得不行,只躺下一会就浑浑噩噩地睡去了。

夜幕静谧无声,只有雪落下的轻微声响。

阿满不知从哪里进来,撩开床幔,面无表情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

他视线一一在床榻上的几处地方扫过,似乎是发现了暗器已经不再,脸上狠意更重。

荆寒章依然在睡觉,对周围一切一无所知。

阿满看了他良久,反手往腰后摸去,缓缓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像一只悄无声息的猫,没有半点声音地凑上前,手中的匕首还未靠近床榻上人的脖颈,就被一只手轻轻扣住了。

阿满浑身一僵,愕然回头看去。

“荆寒章”站在他身后,握着他的手,垂眸淡淡道:“都说过多少次了,别拿匕首杀人,我怕血。”

阿满一呆:“公子?”

“嗯。”晏行昱将阿满的手松开,根本不在意阿满要对他的身体出手,反而矮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床榻下的小暗格打开,似乎要做极其重要的事。

阿满整个人都处于恍惚状态,站在那满脸迷茫,呆呆地看着晏行昱,又喊了一句:“公子?”

晏行昱:“嗯。”

阿满活像见了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晏行昱随口道:“如你所见。”

他打开暗格后,又如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吩咐道:“明日一早去国师府,让师兄来相府一趟。”

阿满本能应道:“是!”

应完后他更懵了。

晏行昱大半夜冒着大雪,踉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