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一身补丁衣服的老爷子擦身而过的媛媛,突然停住脚步,盯着老爷子瞅了两秒,然后问道,“老爷子,我想问问,许大根家怎么走?”
没有听到老爷子的回答,只见老爷子一把拉住她肩膀上的木棍,激动的问,“你是许媛媛?”
“是,老爷子您是谁?”
心中有了猜测,却不确定。
“我就是许大根。”老爷子嘴唇抖动几下,那一句我是你爷爷,始终没有说出口。
他不敢说,也许人家压根就不会认他。
“您好。”如老爷子想像的那样,眼前的小姑娘没有称呼他为爷爷。
媛媛已经想好了借口,先看看再说,她就是来完成任务的,也不想真的与许家人建立什么情感。
看望他们,送些礼物,以后来不来往就得看缘分。
老爷子强硬的接过媛媛手中的木棍挑起蛇皮袋走在前面,声音闷闷,“孩子,跟着我走。”
“嗯。”
背着挎包水壶,走在后面,四下打量村庄。
村道是一座山中间的缝道,穿过去,走过缝道,山里,一马平川。
大半的地方都是平川,然后有河流,一侧还有大山。
风景不错,屋舍都是土坯茅草顶,也有瓦房,就一栋,长长的一栋,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家户人家,应该是村部。
路上遇到不少人,都与老爷子打招呼,也稀奇的望着身后不紧不慢跟着的媛媛。
“老许,身后的小姑娘是不是常林的闺女。”
许大根抬头木讷不言,不想说话,心累:
老王这个王八犊子是看不得自己好是吧,知道咋回事还问。
老王头还想再问,被许大根使劲踹了一脚,“去帮你的去,叨叨个啥?”
老王头:……
郁闷的走了,许大根真不是个东西。用那么大劲干哈,不知道疼啊。
龇牙咧嘴的离开。其余的人也不敢再问什么。
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媛媛才到许家。大的土坯三合院,院子里有孩子,还有一位老太太,听见声音,抬头就看到老头子挑着东西走了进来。
“老头子……”在看到后面的身影时,老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盯着媛媛瞅了许久,才说话,“你是媛媛吧,快进屋坐。”
“嗯,谢谢您。”
家里其余的大人已经去上工,老爷子最近几天都没有去上工,休病假,其实每天都去路口等待着,来回的走动,想着能不能接到孩子。
第一次回家的孙女,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孩子。
屋檐下蹲在地上玩的几个孩子,怯生生的望着不远处的大姐姐,他们不敢靠近。一身灰尘的孩子们,移动在一起,悄声的说着,“是不是二大爷(二叔)家的姐姐。”
比媛媛都大的同一辈也早就开始下地上工。家里留的孩子都是比媛媛小很多的孩子。
“是吧?”大一点的男孩也不确定,悄悄的抬头再瞅一眼,然后快速的低头,与弟弟妹妹们嘀咕。
无论几人怎么议论,那边,媛媛跟着二老进了屋子,坐在一边。
见着两位老人忙忙叨叨的,媛媛忙说,“不用倒水,我的水壶中有。”
老爷子脚步顿了一下,退回来两步坐下,老太太已经走出去很远。
坐在一边的媛媛与老爷子不熟,也不知道说什么。两人就那么静默着,一直不说话,气氛还挺尴尬的。
一直等到老太太端来一碗红糖水,讨好的说道,“媛媛,喝点红糖水,甜甜嘴。”
她不喜欢喝甜腻的红糖水,但也不好意思拒绝一位老人,人家还是当红糖是宝。
在农家没有几户人家家里能储存红糖。红糖不好买,还需要糖票。
“谢谢。”接过粗瓷大碗,小小的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不再多喝,确实是不怎么喜欢喝。
二位老人对视一眼,很无奈,看来他们这位第一次见面的亲孙女不喜欢喝红糖水。
城市长大的孩子,都是这么叼嘴的吗?
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陪着媛媛发呆,一直到外面响起呐喊声,“大哥,大嫂,是媛媛到了不?”
来的人是许二根,听到消息就回家换了一身衣服过来。他明白大哥大嫂的心结,当年为了其他孩子活命,放弃了二侄子,这些年只要说起那孩子,他们就没有任何底气。
“来了,在堂屋。”许大根也松了一口气,一直坐在屋子里也不说话,难受的紧。
干吧嗒几口烟杆,低垂着脑袋陪坐一边的许大根,扭头瞅一眼孙女,然后见孩子呆呆的望着屋顶,也不说话。
心底叹息一声,只是望着走进来的亲弟弟许二根。
二弟早年也走出去过,到过省城,比他能唠嗑,胆子也比他的大。有股子闯劲,家底比自家的殷实。
希望他来了与媛媛说几句话。一向重男轻女的他,面对这位大孙女,可不敢轻女。这可是二子唯一的骨肉,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敢慢待一分。
许二根手中拎着一条大鱼,足足有五斤重,用草绳串着。手中拎的鱼,一摇一摆的晃动着。
进门的时候大嗓门也亮起,“大嫂,前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