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开,凌晨四点,许媛媛挑着四个蛇皮袋离开了米家,未来,很难再回来。
她没有任何不舍。
连回头望一眼都没有。
悄然离去时,外面还漆黑。
四个蛇皮袋,一头两个,死沉死沉的,一路到火车站时,已经是五点多。
五点半,站台上已经站了不少家长陪着下乡的孩子们。
许媛媛站在一根大柱子后面,地上四个蛇皮袋,在很多人看来就是去逃荒的。
有几人看到许媛媛,走了过来,“米媛媛,只有你一个人啊,你父母亲人呢?”
走来的人是原主的同班同学郑海燕,身边还有同班的金强,李萍,褚正亚,潘清。
五人走来,从他们来的方向,还有他们的父母站在原地。
“我没有亲妈,只有后妈与成了后爹的亲爹。我哥不知道我今天走,还以为是后天走。”许媛媛声音不冷不热。
“啊,对不起啊?”郑海燕忙道歉。
“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许媛媛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在省城的黑市,许媛媛还换了一个八成新的保温军用水壶。
这是一位家有烈士的老人拿出来卖的。
家里缺粮食缺钱,许媛媛看到后就买了下来,太实用。
此时背在身上,在黑夜中也闪着独有的“光芒”,至少几位男同学都盯着许媛媛背的水壶。
“况且况且况且……”远处驶来一辆火车,这是一辆中途经过的火车。
站台上的人们,随着还没有挺稳的火车奔跑着。许媛媛挑着自己的四个大蛇皮袋,慢慢的走着,看着火车车厢上的数字,慢慢的走着。
不急不忙的,她定的是卧铺,凭她的身份,肯定是定不到卧铺的,不过她找了关系,定了下铺的卧铺。
人还没有上火车,已经在火车上安顿好的金强,褚正亚,已经小跑下来,“米媛媛,你是不是与我们一节车厢啊?”
两个热心的男同学伸手要帮忙,列车已经停稳,郑海燕她们几个趴在车窗边,正朝着许媛媛挥手。
“我在八号卧铺车厢,你们几个有时间可以过来找我,我们是去一个地方吗?”
许媛媛是知道的,他们就是一个生产队。
“哇,你买的卧铺票啊?”金强羡慕的望着许媛媛。
“嗯,我亲哥看我最近身体不好,托人给我买的。说是让我好好休息,到了农村才有体力做事。”特意的强调亲哥,不是自己买的。
褚正亚也听懂了,“你哥对你挺好的。”
“嗯,我哥已经上班几年了,再说那是我亲哥。家里我与我哥才是一家人,我哥对我挺好的。”没有说假话,米建国对唯一的亲妹妹确实不错。
“那倒是,毕竟是亲兄妹,不对你好对谁好。”俩人倒没有多想。
“嗯,咱们班有多少下乡的人啊?”
“有不少,还有一群人去了兵团。据说离我们去的村子不远。”金强交友广阔,与班上的同学关系都不错。
他打听了不少消息,也知道班上大概哪些人去了哪儿,或者留下没有下乡。
“要是离的近,以后可以常来常往。”
“是是是,米媛媛你的变化蛮大的,以前很活泼,后来又有些不爱说话,现在又变的活泼了。”褚正亚乐呵呵的说着许媛媛的变化。
“嗯,想明白了人活透了,开心也是过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还不如开开心心的过一天。”
许媛媛淡淡的一笑。
两人不再说话,从许媛媛的话里能感知到她的家里让她不痛快。
也许那就是她之前变得沉默寡言不与班上其他同学来往的原因。
涉及到别人的,两位男同学就没有再说什么。
三人到了卧铺车厢,金强,褚正亚,两人帮忙把行李放在床铺下。
许媛媛安置好,背着军绿色的斜挎包还有水壶,去往硬座车厢。
八号车厢后面就是餐车,然后是硬座,几人走过去。一路上看到不少高谈阔论的准知青们。
一个个的慷慨激昂,抒发自己的理想。
三人穿过几节车厢,到了金强他们几人坐的车厢,这一节车厢的都是香城到终点站。
真有不少认识的同班同学,还有一个学校一届的校友。
许媛媛与认识的打招呼,郑海燕他们的父母已经下车离开。
许媛媛与郑海燕她们挤坐在一起,还有一位一个班的男同学卓勇,他是去兵团的,与许媛媛他们几个不一样。
三位女同学坐一排,许媛媛与她们挤在一起,坐了半边屁股。
班上的同学学校的同学还有几位也是坐卧铺,家里父母有买那卧铺票的资格。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理想。
香城,米家。
一大早的,米建国醒来就发现了枕头边的信件还有枕头下的盒子。
两个盒子一模一样的,里面放着一对对表,是情侣款,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盒子里证明票据齐全。信件中叮嘱他,不要告诉家里,这是她买的,送给未来嫂子与他的。
告诉嫂子一声就成,对家里一个字也不要说。还说让他快点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