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那去哪里批条子啊?”
大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我哪儿知道啊。”
说完,端着搪瓷缸子喝了一杯水,闭着眼睛,翘起二郎腿,打起了盹。
眼看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三人只得悻悻然地离开。
“怎么办?这条子去哪里批?”魏主任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她侧头看小李,“小李同志,你以前在省城念书,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批条子啊?”
小李摇头:“没听说过……对了,我记得我有个同学家好像就在这附近,毕业后,他留在了省城,咱们去找找他。”
魏主任和余思雅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跟着小李去找他同学。他这个同学从工农兵大学毕业后分到了街道工作,三人找到他说明了来意。
那人听后,一副了然的样子:“你们这是公对公,量又不大,有一定的操作空间,其实没条子也能行的。”
“那看门的大爷为什么为难咱们?”小李急切地说道。
他同学苦笑:“就是因为你们要得少,又是乡下来的,这点生意对省养殖场来说可有可无。养殖场的合作单位都是国营饭店、食品加工厂这种大单位。”
三人这下明白了,人家是嫌他们乡下来的,生意小,难得折腾,不愿意做他们这单买卖,索性推了。
小李气得脸都红了:“欺人太甚,他们还成大爷了。”
这年月物资短缺,卖家可不就是大爷,看看国营饭店、供销社、百货公司的服务员、售货员是什么态度就知道了。
魏主任的脸色也很难看,她看向小李的同学:“吴同志,咱们公社地都整理出来了,鸭舍也建了,就只差小鸭子了,这是咱们全公社的心血,不能这么废了,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吴同志苦笑:“魏主任,不是我不想帮,咱们街道办跟养鸭场不在一个区,不是兄弟单位,平时也没任何往来,我想帮也帮不了啊。我看你们还是去批条子吧。”
连个小小的养鸭场都难进,更何况批条子了,魏主任愁得眉头都挤成一团了。
余思雅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吴同志你知道去哪里批条子吗?”
吴同志也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找养鸭场的上级单位,你们是市政府那里问问吧。如果你们有认识国营饭店、食品加工厂的人也可以让他们帮忙去问问,这样没条子也行。”
他们乡下来的,哪认识这些人,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批条子。
谢过了吴同志,三人往市政府赶。
他们都是小地方来的,这会儿官本位的思想还比较严重,尤其是在乡下。对于魏主任和小李这样的基层干部来说,贸然去市府找领导是一件非常大胆的事,但全公社都还在等着他们,他们心里打鼓也不敢退缩。
怀着忐忑到了极点的心情,三人来到了市府。
市府的大门比养殖场的大门更难进,他们公社的这个证明跟市府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也说不清楚要找谁,通报都没法通报,最后自然没能进去。
“怎么办?买不到鸭苗咱们的养殖场怎么开?”魏主任想到先前场子都建起来了,就差临门一脚,却遇到了这种困难,心情很不好。
余思雅也没想到,回到三四十年前,办个事这么难。关键是连找谁都不知道,找个求助的人也找不到。
她是个不信邪的性子:“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总能找到法子,魏主任、小李,你们先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法子吧,我在这里守着。”
“小余,你守在市府门口干什么?小心被当成可疑人员给抓起来。”魏主任担忧地说。
余思雅蹲下了身,朝小李伸手:“把公社的介绍信给我,待会儿看到有领导进出,我就把介绍信给他们看,我就不信,没人管这个事。”
找不到负责人,那就挨个找,总有法子。这世上为难人的不少,但为民办事的更多。
魏主任被余思雅的大胆吓了一跳:“你这姑娘胆子可真大。你都不怕,我比你大了一轮,我怕什么,咱们一起蹲守,总能找到个能帮咱们的。”
说完,魏主任也学余思雅那样子,蹲在了路边等着。
小李见两个女人都有这种决心,不好意思退缩,摸了摸鼻子,跟着守在路边。
三人站在市府门口,穿的是乡下的土布衣衫,打扮得比较土气,一看就乡下来的农民,很引人注意。
蹲了约莫半个多小时,一辆小汽车驶来,路过他们时,车子放缓了速度,最后慢慢停了下来,车窗降下,里面一个穿着干部装的男同志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年轻人说:“问问,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点头,推开车门下车,看着魏主任几个笑道:“几位老乡,大太阳的,你们在市府门口做什么?”
看着他身上笔挺的干部装,上衣口袋上别着的英雄钢笔,再看旁边蹭亮的小汽车,魏主任意识到这肯定是个大干部,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余思雅反应快,她立马站了起来,客客气气地说:“你好,这位同志,我们是辰山县红云公社妇联的同志。我们公社有非常丰富的水资源,为了合理充分地利用这些资源,为全公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