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是你们占大头啊,我们六个公社加起来才有你们占的股份多,余厂长,你说是不是?”钱书记含糊其辞,反正就想多分点。
冯书记见双方坚持不下,要价也是挺离谱的,咳了一声:“咱们今天第一次讨论这个事,大家可能都还没想清楚,这么大的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定下来。这样吧,大家回去再考虑考虑,过几天咱们再谈,大家说怎么样?”
余思雅笑容不变:“我没意见,冯书记说得有道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一下子就定下来,确实应该深思熟虑,是我太急了。”
其他几个书记对视一眼,也没意见,确实,这么大的事还是回去商量商量再说吧。这个时候就是拼谁更沉得住气的时候了。
冯书记和余思雅微笑着将六位书记送走了。
回到办公室,冯书记头痛地说:“这几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没点好处肯定不会答应。可要真分他们一半的股份,那咱们就亏大了。”
“是啊,我们厂子的净资产已经差不多有个小十万了,他们两个养殖场,不算土地,有多少钱?想分一半的股份,真当我是傻子吗?”余思雅有点恼火,他们这口开得未免太大了。
冯书记琢磨了一下,劝余思雅:“要不算了,跟他们联合没什么好处,这几只老狐狸屁事还多得很。”
余思雅不吱声,这是她计划中的一环,必须得拉外面的人进来。
冯书记见她不吭声,不由叹道:“小余,你一向很精明,怎么这次非要跟他们联合?就他们这样子,以后哪怕有样学样也肯定不会是咱们公社的对手,他们已经落后太多了,而且养殖场是三个公社开的,大家心也不齐。”
余思雅闷了一会儿,不答反问:“冯书记,这周围还有哪些公社给你抛过橄榄枝,想跟咱们红云公社合作的,或者比较迫切希望也能开养殖场的?”
冯书记看着余思雅:“你是说,要找其他公社?小余,你到底想做什么?”
冯书记察觉到了余思雅根本不是为了所谓的联合所有的养殖场。她眼看钱书记他们漫天要价,立即就改变了目标,说明她也不是非钱书记他们的养殖场不可。那所谓的联合做大以避免竞争就站不住脚了。
余思雅见冯书记反应过来了,索性跟他说了实话:“冯书记,我想将我们养殖场扩大,这样以后养殖场的直属领导就不是某个公社了。”
说白了,她就是想引进几个新的领导达成制衡的效果。新来的书记要是对养殖场指手画脚,到时候有的是人去反对,完全不用她操心。而且她跟这些干部们属于不同的体系,没有竞争关系,而他们却是要去县里在一张桌子上开会的。
这样,余思雅在他们中间的立场就天然地超然了。因为她的利益跟他们所有人都是一致的,只要养殖场搞好了,大家都能好,养殖场不好,损失的也有他们的利益。一旦有人想拿养殖场来刷个人的履历,损害集体的利益,自然就有人去反对。
他们不可能团结起来的,看三公养殖场就好了。三个公社合建,都搞了一年多了,也挣了不少钱,可还是那个鬼样子,并没有太大的发展,这就是因为意见经常不统一,各有各的小算盘。
冯书记明白了余思雅的用意,诧异地看着她:“你……你这小同志也真是太大胆了。”
他真没想到,新书记还没来呢,余思雅就已经搞出防备对方插手养殖场的动作了,这份心计,可真不像个20岁的姑娘。
余思雅无奈地笑了笑:“冯书记,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吗?如果对方能像你一样开明,放手让我们去搞,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也懒得搞这些名堂啊。但现在像你这样的领导可太少了。”
冯书记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余思雅的立场,她也没错,她也是希望养殖场能按照现有的规划继续发展。
“你先别想太多,我回头打听打听新书记的脾气。”冯书记安慰余思雅道。
但余思雅既然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她就不想退缩,哪怕这次的新书记是跟冯书记一样好交流沟通的人,但下一任呢?谁能保证个个领导都如此。她还是希望养殖场能有独立的地位,脱离于公权力之外,企业就该走企业该走的路子。
余思雅还是更习惯后世的思维,用制度和法律去约束人,而不是指望人性和道德、自律。
于是她笑着说:“冯书记,我也不光是为了这一点。你看到了,我们在建新的厂房,这厂房会更大,以后对鸭子的需求量也更多,咱们养殖场的范围就这么大,对面就是河了,也不好扩,肯定得找新的货源。与其去找其他的厂子,还不如咱们自己建,也能带动乡亲们一起致富,你说是不是?”
看出她心意已决,冯书记按住额头:“既然你打定了主意,那我也不拦着你,待会儿我整理一份名单出来,你去联系他们吧。”
余思雅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高兴极了:“谢谢冯书记。”
钱书记他们不是要拿乔,狮子大开口吗?她干脆撇开他们,自己建分厂就是!这样清河鸭养殖场还能拿更多的股份和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