葶心上一紧,就见那官役四处一扫,挥手道:“带走!”
掌柜颤巍巍上前,惊恐万分:“这、这,几位官爷,小的做的乃本分生意,这是何意啊?”
领头的官役亮出一副人像画,“少废话,这人昨日来过此处,藏哪了?”
掌柜一怔,忙道:“他、他昨日是来小店买过香,官爷,这莫不是逃犯吧?小的可没与他多说话啊。”
官役哼笑,打了个手势让人搜,朝掌柜道:“窝藏重犯,你可知是什么罪!”
掌柜叫苦连天,连连喊冤。
少顷,搜寻无果,领头官役眯了眯眼,似是不信。
他徘徊一阵,“全部带走,冤是不冤,审审就知。”
掌柜嚷嚷着被扣了下去。
眼看那几个官役朝此处走来,云袖当即拔了剑,“我家姑娘路过此处,与此事无关。”
她不拔剑还好,一拔剑,官役当即做防备状,纷纷亮了刀子。
这回,有理都成了没理。
眼看云袖大有一种要与这十几人一决高下的气势,沈时葶匆匆摁住她的手背,“云袖。”
云袖瞪眼,心中也知,若真打起来,寡不敌众,只怕真要被当成共犯抓起来,只好不情不愿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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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葶于锦州十六年,这锦州府衙,却是第一回进。
任谁也想不到,好好买个香,竟能买进牢里来。
听着隔壁牢房传来的鞭笞声、哭喊声,她一颗心高高悬起。
云袖佩剑被绞,两手空空。若碰到的是地痞流氓,她尚还能与之抗衡,偏是府衙的人……
她宽慰道:“沈姑娘莫怕,世子很快会知晓的。”
然而,心下却是暗暗叫苦。
世子要她看护沈姑娘,可她却将人给看到牢里,莫不是又要领几个鞭子才行……云袖心下戚戚。
沈时葶嗫了嗫唇,口是心非道:“嗯……我不怕。”
倏地,隔壁间的声响停歇。
原是那掌柜被鞭晕过去,也没招出什么来,便要被抗出去放了。
这便是当下官府作风,宁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屈打成招”是例行公事,打完不招,又无甚证据,那放了便是。
若是招了,他们也就能交差了。
眼看那厢结束,他们便要往这厢来,三人皆是严阵以待。
官役开了锁,正欲上前时,身后忽至一道耳熟的嗓音,“等等。”
沈时葶一顿,蓦然抬头,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愣住,呐呐道:“周官爷?”
周戒朝她颔首,与那官役交涉几句,便领她离开。
沈时葶一言不发随他走,听周戒道:“府衙近日在抓一重要逃犯,上头施压,眼下是草木皆兵,吓着你了吧?”
她抿唇摇摇头,“今日多谢周官爷。”
廊下,至无人之地,周戒望了眼她身后的两人,才低声问:“你怎会在这?之前我去你家寻过你,你阿娘说你病重,送你回乡养身子,可我私下跟过她,根本不见她去什么乡下,你实话说,你究竟在何处?”
沈时葶张了张嘴,盯着周戒腰间的官令不出声。
沈家大宅还在时,周家便住在对门。他在府衙当差,孙氏有事相求时,他亦会帮上一帮。这一来一往,也就有了交情。
可眼下这个情况,属实让人难为情……
周戒握住她的小臂,“你阿娘是不是又给你委屈受了?”
沈时葶向后挣开他的手,讪讪道:“没有的事……今日之事,多谢官爷出手相助。”
见她如此客气,周戒一时语塞。
陆九霄来时,正见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臂,而小姑娘仰着头,那一脸不知所措的模样,落在陆九霄眼中,却生生成了“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