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容一脸愕然, 娇美动人的面容上一片不解和茫然,柳眉微蹙、星眸含泪, 双颊晕红,端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惊惶模样,她不可置信一般的轻声喃喃反问:“绝灵散?师兄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让师兄服下绝灵散?”
她抬头凝视着玄渊, 目光幽怨含情,情真意切道:“师兄,你必定是对我有所误会, 当年之事,也许师兄是被人所诓骗了,且听师妹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再与师兄所经历之事对照,便可知道当年是谁在暗中挑拨离间。”
“当年师兄被师尊…遣出门外,我实在放心不下师兄,故而偷偷跟在暗处相送,打算等师兄平安落足后再返回, 谁知道正巧碰到师兄被人围攻,故而在挺身而出救了师兄。”
姜乐容垂下眼眸,轻声说起当年的事情来,特意还在些许用词上加了些心眼, 旨在挑拨离间玄渊与流宿云。她不知道师兄宁修臣为什么会回到魔域还与流宿云一副亲厚模样,却下意识的以为如今师兄是倚仗流宿云,若是他们生了间隙, 师兄就是想要对她出手,流宿云也未必坐视。
抬起头目光极快的从玄渊脸上梭巡而过,紧接着又像是受惊一般快速收回了目光,她接着道:“当初将师兄安置于我在魔首城的一座还算安全的院子中后,怕师尊发现异常,我不敢经常前去叨扰师兄,谁知道又一次等我前去时,师兄已经不见踪影。”
姜乐容仿佛终于忍不住一般,捂住脸轻轻啜泣起来,泣声如丝如缕,仿佛想起了当年的担忧和惊惶似的:“我原本以为师兄是伤势复原,不愿在魔首城多留,方才不告而别,今日方知,师兄曾经被贼人以绝灵散害过?”
泪盈于睫,含泪带泣,姜乐容从表情到眼神,都十分真切的表现出她对于这个消息的不可置信,仿佛是第一次听说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她抿紧了唇,一副为玄渊担心的模样:“绝灵散能散去修士一身修为,断绝丹田、根骨,师兄你无事?”
这一番作态,短短几句言语,姜乐容就塑造了一个关爱师兄,愿意冒险救下师兄的好师妹形象,既凸显出了自己的全然无辜,还在流宿云面前把事情经过都说了出来,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她什么都不知道,锅都是别人的。
玄渊撇了撇嘴,对于姜乐容这副作态反应着实算得上冷淡,他只是淡漠道:“当年你送进来的疗伤丹药中添加了绝灵散,你以为我会中招任你摆布,就算侥幸察觉到绝灵散的存在,也只会立刻远遁,日后还能向我解释绝灵散是旁人陷害所下。”
如今姜乐容不就是在开口解释这一点,以种种诡辩之言让自己脱离嫌疑变得无辜起来。她以为当年宁修臣察觉到绝灵散后立刻就拖着重伤的身体远遁,以为凭借着舌灿莲花的口才能无声消弭当年不成功的谋算,却不知她只是在自作聪明。
玄渊低头深深看了姜乐容一眼,语气明显冷了下来:“但你却不知道,当初察觉到丹药中被添加了绝灵散之后,‘我’并没有选择立刻远遁,而是拖着重伤且被绝灵散腐蚀了小半的丹田潜伏了下来,想要等着‘真相’自己出现。”
如果姜乐容暗害宁修臣是在更前面一些,是在宁修臣遭受到更多痛苦之前,也许宁修臣真的会按照修士常规的处理办法先逃离再说。但是姜乐容碰到的宁修臣是受过诸多伤害、一次次付出和好心被人践踏过的宁修臣。
那个时候,当察觉到灵丹中被添加了绝灵散,他愤怒、惶恐、害怕,愤怒再一次被人欺骗陷害,害怕自己会死。他本就受伤,若是完整的绝灵散全部被他服下、药效发作开来,他就会变成废人一个。
但也许是遭受背叛的次数多了,比起死,宁修臣更怕的也更加不想面对的,是来自真心对待之人的背叛。比起拖着重伤的身体逃离,他更想做的是留下来看清楚真相,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反其道而行之的宁修臣就蛰伏于那个姜乐容安置他的院子里,心里像是埋了一把刀、像是欲要喷涌而出的火山岩浆,静静的等着真相来临。正因为他行事与正常完全不同,表现得跟个疯子似的,反而让他逃过了后续的抓捕,并且等到了真相。
宁修臣是亲眼看到姜乐容在他装出一副远遁模样、实则潜伏在附近时匆匆赶到他那段时间养伤的院子里的,也亲眼看到姜乐容表达出了他没有完全服下绝灵散后的失望和愤怒,都到这个份上,宁修臣还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就太傻了。
他看到了真相,却宁愿自己从来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他不知道姜乐容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不想他活着,当初他被落井下石的魔修围攻,不去救他不就行了?如果只是要宁修臣身上的灵材珍宝,他当时重伤在身根本无法反抗,她想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拿到。
何必非要用绝灵散废了他的修为,难道他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对于姜乐容而言有什么更大的利用价值吗?
在听到玄渊说当年宁修臣根本没远遁,而是冒险选择蛰伏下来后,姜乐容娇美柔弱面容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眼中也掠过一抹骇然和不可置信。她现在知道了,不管她舌灿莲花狡辩多少,亲眼看到真相的宁修臣都不会相信她。
目光淡漠的在殿中站着的这些修士上掠过,除了姜乐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