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又想到什么事情?”见玄渊脸上露出些微沉吟之色来, 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 冥月脸上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 隐隐带着几分冷意,她很有一种被算计多了, 心有余悸的惊惶恐惧感。
不得不说, 被天道算计和折腾的次数多了, 冥月都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遇到点事情就条件反射的以为和天道算计有关,颇为草木皆兵,此时询问时, 声音都带着几分被算计的厌恶和恨意:“难道是天道还在暗中做了其他的什么事情么?”
黑眸微敛,睫羽浓密纤长,玄渊沉吟思索片刻后,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面对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对天道又厌又恨的冥月,他唔了一声后, 似安慰多过于实话的开口道:“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而已,未必是什么大事, 也未必和主神有关。”
冥月五官姣好、明艳大气的面容上露出夹带着些许阴郁的的不信来, 撇了撇嘴,她忍不住嘲讽的呵呵笑道:“你如果让你自己的语气诚恳一点、认真一点,也许我真的会相信。但你这态度这语气这架势,明摆着是在安慰我,你当我傻分辨不出来吗?”
冥月如此说, 眼角眉梢所带的情绪都偏向嘲讽,当然,这嘲讽并不是面向玄渊,而是朝向那隐于幕后、不显山不露水,于无声无息中却算计一切的天道。人常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冥月被主神坑得太惨,怕是百年千年都忘不掉,会一直忌惮着天道。
说起来冥月是真的颇为倒霉和经历惨痛,她这棵铁树千八百年都不开窍,好不容易开窍了,结果开窍对象还是天道虚构出来的存在,甚至于很可能就连冥月的动心都是天道算计而来的结果。如此虚幻惨痛的经历加诸于身,怎么能让冥月不心有余悸、不暗恨天道。
此时对于冥月而言,人生正理早已经变成了防火防盗防天道。甚至因为天道在暗中的算计和筹谋,冥月看一样是天道算计受害人的前任天帝观感都好了许多,不再过多记恨他扰乱冥界秩序,甚至于让现任天帝来天庭见他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
见冥月摆明了不相信玄渊想到的事情跟天道没关系,玄渊也就不再隐瞒什么,只是他目前也不能完全确定他脑中一闪而过的灵光完全是正确的,故而没有直接说什么,只是含糊不清的说道:“天道就算是为了算计你让你堕入情劫,也不至于为你专门虚构出一个人物来。”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来着?”冥月眨了眨眼睛,没能从玄渊含糊不清的话语中窥出真相来,她和玄渊显然没有只是打哑谜就能明了对方在说什么的默契,而且冥月感知不如玄渊敏锐,对于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自然不太能理解玄渊暗示的话语。
面对迟钝不开窍,领会不了他暗示的冥月,玄渊不由摇头叹息了一声,对冥月的智慧表达出了深切的怀疑和叹息。当然,凡事当局者迷,也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就认为冥月很笨、不聪明……当然,她确实也没有聪明到哪里去就是了。
天道的主要目标是不在祂算计之内的忘川,是那疑似上一任主神衍变而来的忘川,并不是冥界、冥王,冥月不过是顺带的而已,毕竟谁让忘川位处于冥界呢。既然冥月只不过是被牵连,那料想天道也不至于为了算计冥月花费那么大的心力,付出那么多心血和时间。
对于没有感情的天道而言,完全虚构出来一个形象作为冥月的恋人想来也是一件麻烦事,天道真的这么干的几率不大,最有可能的是祂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当模板,直接拿被祂选中的那个人做原本然后“复制粘贴”,重新捏造出一个来历虚假的空荡之灵引动冥月的情劫。
那么问题来了,被天道选择当成模板和原本的那个人,与冥月之间有关系、有因果、有纠葛吗?到底是把他视为跟冥月无关的陌生人,还是视他为冥月的恋人呢?
说有吧,但与冥月相恋的只是天道捏造出来的仿制品,似乎不能因为仿制品做出的事情算到原主头上去吧?可如果说没有,冥月恋人的模样、性情全部都是复制于原主,这说明冥月就是喜欢被当做原本这样的人啊,从这一点来说似乎也不能完全说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且要纠结和叹息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一点,最让玄渊有种无语凝噎感觉的重点在于,这个“原本”是谁,同样大有问题可究啊,如果这个“原本”的身份真如玄渊所想那般是那个人的话,那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要掀起,玄渊觉得冥月可能又要再化作原型冲入幽冥之地中肆意横冲直撞、发现怒气了。
想到在把他自己的猜测告诉给冥月后她会有的反应,玄渊不免觉得头疼,不由抬手按了按额心,颇为有些无奈和萧瑟的意味在其中,在沉默片刻后,玄渊终于开口说道:“你将之前与你相恋、结为夫妇的那个人的模样展现给我看一下。”
“……哦,我这就回想起他的模样来,将他的长相展现给你看。”当玄渊提及那个人后,冥月姣好明艳的面容上顿时掠过一抹晦涩难言的情绪,她微垂着头,似是在回忆什么,然而她越想越是茫然,越想越是抓不住头绪,眼中不由掠过一抹震惊和惊骇来。
冥月怔怔的站在原地,只觉得心头一阵发空发虚,丝丝缕缕的冷意从她心底深处渗